他一个男同志,平常穿的都是劳动布工服,衣服就那几身,往床脚一放就行了,也?占不了多大地方;另外,真要用到写字台的时候,拿吃饭的那张桌子暂时顶一下也?行,反正?,怎么着都是能凑合的。
跑完了这两趟,把?家?具都归置整齐,徐进?生看着眼前这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房子,忍不住拍了拍徐元的肩膀,露出一抹笑容来。
毕竟,他儿?子可是年纪轻轻就从厂里分到房子了呢,要知道,当初他一个大学生,都是沾了老爷子的光,才分到了家?里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呢。
儿?子比当老子的更有?出息,徐进?生自?然只?有?高兴的份儿?,只?不过,这么一抬手,手腕儿?上?戴着的手表露了出来,徐金生一看时间,嘿,都快九点半了!
这下子,心里不感慨了,也?不骄傲了,连忙催着徐元道:
“已经九点半了,你这干了一早上?的活儿?,弄得都有?点儿?灰头土脸的了,赶紧回,换身衣服、洗洗脸再出去,速度放麻利点儿?,可别迟到了,惹人家?女同志生气?!”
眼下徐元有?工作,有?房子,也?就缺个结婚对象了,这不,今天早上?十点他有?约会的事?情,徐家?人可是一个比一个记得牢。
徐元虽然还能稳得住,但是,在拉着空架子车回去的速度,不免加快了许多。
好在,尽管徐进?生是常年坐办公室、不怎么锻炼的人,但是,以一个正?常成年男同志应该具备的力量,拉个空架子车走,还是轻轻松松的,跟上?徐元也?不算费力。
还架子车的事?情,徐进?生就没让徐元沾手了,催着他赶紧上?楼去换件衣服,自?个儿?则是一手拉一辆架子车,往隔壁栋去了。
看了看家?里的座钟时间,徐元三下五除二地去公共水池洗了把?脸,又回房间去换了身衣服,当然,该带上?的钱和票,也?得换到这件衣服的兜里去。
临走之前,黄卫英有?些不舍地往儿?子脸上?抹了一坨雪花膏,徐元毫无?防备,突然遭受这等“攻击”,哭笑不得:
“我一个男同志,脸又没皲裂,抹雪花膏做什么?嗯,这香味儿?,我是真闻不惯!”
“最起码,能让人家?女同志看到,你为着今天这场约会专门?捯饬了自?己啊,赶紧抹开。
这瓶雪花膏是我才买没多久的,要不是想着你得给人家?姑娘留个好印象,我还舍不得给你抹呢。”
黄卫英一副“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瞪了徐元一眼。
“行,谢谢妈替我Cao心,回头,我去百货公司给您、给我nai,一人买一瓶,这总可以了吧!”
徐元倒是真的把?黄卫英的话给听进?去了,仔细想想,这香味儿?,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嘛,两只?手顿时在脸上?一阵揉搓,抹匀了以后,把?自?行车锁的钥匙揣在兜里,这才出门?了。
好在,钢厂距离纺织厂没多远,加上?徐元骑车的速度并不慢,等到了约定的地方,曾书瑶还没来呢。
徐元微微松了口气?,好歹,没叫人家?女同志在这儿?等着他,只?是,经此一事?,他倒是发现没有?手表的不便之处了,看样子,还是得有?机会淘换一张手表票呐!
当然,这并不是今天的正?事?儿?,看到从纺织厂门?口逐渐走近的曾书瑶的时候,徐元把?手表的事?情暂且撇到一边去了,冲着曾书瑶微微一笑。
“徐同志,走吧,去电影院!”依旧是像上?次那样,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今天的曾书瑶,穿了一件红色的确良碎花长裙,浓郁的颜色,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明?艳逼人了。
这件裙子,是她妈知道她今天要出门?的事?情以后,硬是用了家?里所剩不多的那几张布票,去供销社买了布料,又提着红糖去邻居家?借了缝纫机,这才赶出来的。
仔细算来,自?打她爸在学校的处境糟糕起来后,她就再也?没穿过颜色这样乍眼的衣服了,在农村的三年多时间,一家?人都是缩着藏着过日子的,的确良这种布料,就算有?钱有?票,他们家?也?不可能去买。
一下子隔了这么长时间,再度穿上?红色的裙子,曾书瑶其实是有?点儿?不大习惯的。
坐在后座上?,能够看到过路的大多数行人都会投来目光,弄得她还以为是自?己穿的衣服有?什么不对呢,心理作用使然,忍不住低下头去检查。
结果?,徐元没留意,自?行车从一处小坑上?碾过,颠簸了一下,差点儿?摔下去的曾书瑶轻轻惊呼出声?,刚刚松开了的手,又连忙抓住了徐元背上?的衣服。
徐元自?然不可能就知道闷头骑自?行车,一直就留意着身后人的动静呢,听到这声?音,把?住刹车,把?自?行车停在了一边,回头问道:“抱歉,是我没留心,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是我自?己没抓牢。”曾书瑶摇头说道,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徐元,自?己是因为路人投过来的目光而有?些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