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老板请我和杨风当一年的保镖。”杨顺得意洋洋的把酒杯递过去,显然是喝大了,口齿不清喊,“别愣着,倒酒,我今儿个开心,还能喝!”
煤老板?陈北生和张钰青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不赞同,心里都有些担忧。
如今改革开放没几年,人心浮躁,大家想着挣快钱,贫富差距出现了,社会挺乱的,吃拿抢要的很夸张,特别是这些煤老板,背景复杂,做事狠毒,为了搞垮竞争对手争取煤矿的开采权,私下里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咋啦,不替我和你风哥高兴?”杨顺问。
张钰青看着一米九的杨顺,这个表哥一身腱子rou,光杵在那里直勾勾盯着别人瞧就让人打从心里发寒。
想了想,没劝说不要去,而是仔细叮嘱:“高兴,不过你做保镖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听说那些煤矿老板身上都有人命官司,你们去当保镖就是在刀口上舔血,工资高,但风险也高。”
“放心吧,这事我们心中有成算,论打架,我和你风哥是一把好手。”杨顺混不在意。
陈北生一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只伸手倒酒:“顺子哥,我记得东区和北区有两个煤老板,一个是肖荣,一个是范志高,你是去哪个人那里当保镖?”
被比自己年龄小几个月的男性叫哥,杨顺怎么听都不顺耳,不过现在不是警告陈北生不要逾矩打表妹主意的时候,免得表妹生气,杨顺打算等表妹不在场的时候再警告他。
此时舌头打结,醉醺醺道:“是范志高,他最近得罪了一些人,请了好几个保镖。”
顿了顿,杨顺皱眉说:“范志高是我老板,但我也得说他几句,这煤老板人傻钱多,开了一个建筑公司,叫啥‘华商建筑集团’,背靠市政府的国营单位,我怀疑我这个老板脑子有点糊涂,竟然去建商品楼,就在咱们市,那工地都开工了,你说他是不是傻?如今大家单位都分房,谁会去买房啊。那些没工作的乡下人又买不起,我听说,他去喊人买房,别人都摇头哩,小的房子要四五千一套,大的要七八千一套,这明显把人当冤大头,我看他就等着血本无归吧,而且我这个老板对施工要求严格,什么都拣最好的买,说什么这些年赚得多,要回馈父老乡亲。”
城市里的人,有福利房分,对商品房没概念;而农村的人,就算是养殖大户或是走私犯,也不一定愿意在城里买房,现在讲究的是一个落叶归根,想得最多的不过是在老家地皮上盖一栋漂亮的房子。
张钰青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张强也是那个工程的合伙人之一,上次她去看了工地,如果不是遇到了张强,她可能会掏钱签合同买房子,因为提前买能优惠一千多块!
她无奈指着自己:“顺子哥,我就是你说的冤大头!”
“啊……你在城里买房子做啥,你乡下不是有房!”对于这点,杨顺相当不解。
张钰青不好说自己能看到未来,现在杨顺老板的那块地,建的房子,以后会开发成商业区,繁华热闹,而且那边的门面,到了以后相当的贵,还不一定租得到。
“我一直住在钱婶子的宿舍不太好,她在单位,中午想休息的时候,也没地方去。她老公所在的公安家属区,挺远的,所以我打算买一套房子搬出来,这样也就不用占用钱婶子的宿舍,对了,上次我去了工地,看到了张强,才得知他是那个工程的老板之一,我就有些顾虑,觉得他不靠谱,怕工程偷工减料!”
“买!”杨顺思考良久,说,“那个张强只负责出资,其它事,他没时间管。我听说如果城里有房,户口能从乡下转到城里,现在城市户口多值钱,每个月有定额粮食发,而且对你以后结婚也是有好处的,哼哼,省得被人瞧不起……”
说到这里,杨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一眼陈北生,瞧见那个人模人样的小子端正的坐在那里挂着一丝笑容,文弱书生脸,不知道为啥总觉得笑得像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陈北生给杨顺倒酒:“顺子哥,来,喝酒。”
“哼,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打的啥主意,我告诉你,不拿出一点诚意,别想我答应。”杨顺语气放软了一些,但还是在警告。
张钰青没搞清楚情况,把两孩子带下桌:“顺子哥,你别吓唬他。”
“哼哼!”杨顺嘴上糊弄答应了一句。
男人对男人的那点了解,让杨顺非常的警惕,他怕表妹吃亏。
年纪轻轻能当厂长,家世绝对不一般。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他怕表妹这个小保姆以后嫁进陈家吃亏。
前几个月一直听人说,第九厂不行了,可能要成为这个市第一家倒闭的厂。工人的工资发不出来,前任厂长贪污坐了牢,听说当时厂里闹大罢工,工人们去闹事,市里出动了武警维护,抓了不少人,后来大家都等着看第九厂的结局。未曾想,一个年轻大学生从天北市调过来,力挽狂澜,顶着巨大压力,用雷霆手段让玩具老厂起死回生了,这足以见得新来的厂长是个人物。
不是觉得表妹不好,而是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