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只有身为当事人的陆思榕自己没有发现。在他和其他员工看来,和江方野谈恋爱以后,陆思榕周身出现了一种,和之前的alpha气息完全不符合的,可以称作柔和的氛围。明眼人都知道总经理开会开到一半看眼手机,眉头突然舒展,眼尾上挑露出一个不经意的笑,是因为看到了谁的消息。
正在发表的人就会趁在这个时候多过几页ppt,因为总经理心情好,不会过于刨根问底。
有几次他私底下,听到其他一同参会的管理层开玩笑般称江方野为救世主。
说陆总经理的oga消息一来,总经理的心情好的过于明显,谁都知道这场会议挨骂的可能性直线降低;oga在这里一起上班以后,为了接送oga一起下班,再也没频繁地让他们加班;今年一月份年前那段时间,本来那天以为要加班讨论新款抑制剂喷雾进出口的事,结果收到了助理的邮件通知说总经理有事,让大家三天内写一份报告交上来就行。
第二天听前台小姐说了才知道,她们前一天晚上在市里最高楼的露天餐厅见到了总经理和他的oga。总经理脸上露出的那种在公司从未有过的,像是在看自己可爱的家养宠物一般餍足神情让她们大为吃惊。餐桌上放着一个小蛋糕插着数字2,由此猜测急着下班是带着oga去庆祝谈恋爱两周年。
不过这位助理对于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感到吃惊,甚至觉得自己的上司和江方野闹出矛盾是迟早的事。
江方野对陆思榕的喜欢和感情那是不用嘴说,从眼睛里能直接溢出来,编织成华丽的锦缎披在陆思榕身上;其实在两年前,江方野只是来他们公司实习的时候,他就模模糊糊地觉得这个人对自己的上司应该是抱着超过哥哥弟弟以外的情感。
而自己的上司,说白了,他就觉得对方像是玩欲情故纵玩的炉火纯青,段位比可怜的江方野高了好几倍的人。要说陆思榕不喜欢江方野吧,他觉得不像,他从毕业就跟着陆思榕工作直到现在两年多,没见过陆思榕对其他人会这么上心的;但说是喜欢,又好像总是差一点。
不对等的感情自然不会一帆风顺,他有种江方野现在是突然看开了,恍然大悟的感觉。只是这些话如果他要和陆思榕讲,那就是真的逾越。“您是不是心情不好”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顶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只问了总经理,最近是不是休息的不好。
听了这话,陆思榕取下防蓝光眼镜,把视线从电脑上转向自己的私人助理。他今天除了睡不好的头疼以外,总觉得是不是昨晚在阳台吹风吹的有点过,现在脸颊温度有点不自然的高,信息素好像有了具象化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四处游走。
想了想,他没说别的,只是点点头:
“最近这边事确实有点多,晚上可能有点心烦。最近也是辛苦你了。”
助理点点头,犹豫地问:
“那是否需要把下午的会议帮您取消,或者推迟到明天?”
“不用,”陆思榕挥挥手,“如果真的需要,我会在开会前一个小时通知你。”
只是陆思榕实在太久没生病,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会议是下午五点,在三点半的时候他实在觉得头晕脑胀,拨通了内线电话,让助理把会议取消。助理在电话里应下,迟迟没有挂断电话,片刻后声音再次传来:
“我觉得您其实很有可能是易/感/期到来了,上午的时候我就觉得您办公室的信息素浓度有点高。需要我给您备好抑制剂送到您家地址么?”
正常来说陆思榕的易/感/期离现在还有两三个月,只是现下自己发热的体温和在体内四处冲撞像是化为实质的信息素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一点。过去这两年他从未在江方野不在的时候经历易/感/期,现下他居然有些许的茫然。
想到家里应该还备有抑制剂,他让助理先不用准备。勉强撑着下腹部愈来愈明显的燥热回到别墅停好车,他看到小花园门口有个人影在徘徊。心下一喜,以为是oga自己回来,快步走上前才发现是穿着制服的配送员,见他来了把手里的箱子往他怀里一推: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半天。在这儿签个名。”把笔递过来,快递员打量了他片刻,“兄弟,你是alpha么?我这个beta都能闻到你的一点点信息素,你脸又这么红,是不是易/感/期了,你还好吗?”
陆思榕不喜欢陌生人的过度关心,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摇头。看了眼快递单上的信息,收件人写的是江方野。
“这是什么?”他问。
快递员一脸‘你买的你还不知道这是啥’的表情,指了指盒子上的logo,又指了指自己制服上相同的图案:
“这,助眠香薰啊?这不是你买的,你不知道吗?你们家我来的都熟了,几乎每两个月都要来一次,看来你或者你们家里人睡眠是真的差啊。”
从‘助眠香薰’这个词开始陆思榕耳边就嗡嗡的,内心有一个声音不间断地响起,告诉他这可能就是他一直以来冥思苦想,想要探究发现的味道。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