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能把他?一人丢在那儿,我?要将他?带回来!”她哽声甩开刘武的手,眼神?万分决绝。
是她害他?落得这般境地?,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定会愧疚一辈子。
见实在劝不住苏织儿,刘武咬了咬牙,正欲开口,却听一声虚弱的“织儿,我?随你一道去”。
牛三叔面色苍白,捂着受伤的手臂走出来,愧疚地?看向苏织儿,“若非周煜一箭射退了咬住我?的那头狼,指不定我?这会儿早便没命了,是我?贪生怕死,只顾着自己逃跑,将周煜给?抛下了。若是周煜出了事?,我?定会于心?不安,织儿,我?同你一道去……”
牛三婶扶住失血过多?,几欲站不稳的牛三叔,泪眼朦胧地?唤了声“孩子他?爹……”,她张嘴想劝,但末了,只埋下头,什么都没有说。
此言一出,那些一道进山的村人对视着,惧是自惭形秽,周煜那箭岂止救了牛三叔,亦救了剩下的所有人,若非他?那箭,他?们后头哪能逃得这般顺利,可他?们却忘恩负义,抛下他?一人留在了那危险重重的山林中。
“我?也去,我?没受伤,如今这天也亮了,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还有我?,织儿,叔儿也随你一道去。”
“……”
在听说萧煜被留在了山中,慌得手都在不住发抖,生怕没法给?韩四?儿一个交代的里?长闻言忙道:“去,都去,只消没受伤的,都跟着去,好歹……好歹把尸首给?带回来……”
刘武见状看向苏织儿,“织儿,你便不必去了,我?们去寻周煜就是,山里?危险,你……”
“不,我?要去!”苏织儿定定道,“我?要去找他?……”
她做不到就这么呆着,在家里?焦急地?等着周煜的消息,她要亲自去找他?,去找她的夫君。
纵然知晓他?活着的可能甚是渺茫,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还活着,他?定还活着!
苏织儿的直觉并没有错,此时,那顶上尚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林中,萧煜正虚弱地?藏在一个低矮隐蔽的山洞里?,他?背靠山壁,半眯的眼眸猩红可怖,一身浓重的杀气未褪。
他?身上的衣衫沾满血污,手上也正捏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而就在他?的身侧,躺着一头露着利齿,脖颈被生生划开,正逐渐冰冷僵硬的狼。
萧煜呼吸急促,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着,因着毒发,此刻,他?浑身上下好似遭了车裂一般,剧痛难忍,不得动弹,只庆幸这神?志倒还算清醒。
他?扭头瞥了眼手上的匕首,薄唇微抿,不曾想到头来竟是临走前那苏织儿塞给?他?的匕首救了他?一命。
他?原以为,他?已真的不在乎生死,可在那狼发现了他?,恶狠狠扑过来的一瞬,他?还是举起?了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它最脆弱的脖颈,Jing准利落地?划开了它的咽喉,一击毙命。
然即便逃过了葬身狼腹的下场,如今的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右臂和?右腿惧被咬伤,毒发的剧痛加之伤口的疼痛,令仍死死隐忍的萧煜的后背已然被彻底汗shi,鲜红的血正不断地?透过伤口涌出,染透了他?的衣衫,渗进了他?身下的土地?里?。
想必很快他?便会因失血过多?,在这偏僻冰冷的洞xue里?,静悄悄地?断了气息,落得和?身边这头狼一样的结局。
思至此,萧煜唇角微勾,倏然冷笑了一下。
这大抵是他?那三皇兄最想看到的吧。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仿若听见铁链碰撞的声响,脑中旋即浮现手脚被粗沉的镣铐所缚的画面,带着倒勾的马鞭被淋上了盐水,一下一下重重抽打在他?已血rou模糊的胸口和?肩背上。
在他?跪在冰冷的青砖上,遍体鳞伤,双手被悬吊在半空,已然奄奄一息之时,他?听见他?那三皇兄的低笑声在他?耳畔响起?,带着几分称心?如意的嘲嗤。
“小六,这么些年,就数今日的你看着最为顺眼,你有如今的下场,只能怪你自作自受,没有好生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个贵人所生的贱种,就该这样低着头,卑微地?伏在我?的脚下,而不是盖过我?的风头……”
一只手轻轻落在他?已然被打折的左腿上,紧接着却是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扭,令他?因着剧痛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
如愿听到这声惨叫的人,却是当即愉悦地?笑起?来。
“在父皇面前不可控地?像野兽一样发狂,然后被生生打断一条腿的滋味如何,若非骨rou情深,我?奈何你不得,你今日废的岂止是这条腿……”
男人言至此,语气中的笑意淡去,逐渐化为浓沉而冰冷的恨。
“算你运气好,不然我?不仅想废了你的腿,让你再不能纵马驰骋,在围猎上越过我?拔得头筹,也想折了你一双手,让你拿不起?棋子与人对弈,当你那被京城人人称颂,颖悟绝lun,光风霁月的六皇子……”
那人似乎还不解气,停顿片刻,蓦然笑着道:“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