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姿在山如旧约了挈里。
非是她想,只是挈里已经是她最近能想到的最佳人选。
尚铭的事实在太大,她不能不再四小心,最后探上一探。
既是为了多了解一些他们的消息,好准确邀功。比如他们与谁合谋,占什么地位,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
又是摸个底。毕竟万一尚铭他们都万事俱备万无一失了,她又何必顽固不化,非搞什么宁死不屈,她又没有什么主角光环,否则干嘛不直接月前魂穿启斐身上,也算一步到位。
她宏图大志还未展,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她现在死还叫不起崩、薨,真就是庶民的“死”!
要是去了地府,真有什么穿越者大会,她一过去,人家一片王侯将相,她直接被保安拦住:经查证您的称号过low,不配入席。
咦~想想就丢不起这个人!
咳咳,远了。
所以为保颜面,再做一次准备工作,经脑内领导协商是极其有必要且应当的。
但很明显,她空了这三年,手边一无人手二无渠道,就一光杆司令,如果她直接去试探,很有可能打草惊蛇,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好的还是要让他们眼见着利,主动开口才最打消疑心。
她把原先交好过的人在心里都溜了一遍,却并没有能让她放心说明此事,而不担心露馅、事成抢功,更甚者直接反水的。
她这些年也就是在秘书省认识些同窗,一半不太熟,另一半倒是熟,但又有一半的一半不能够保证是不是已经成为尚铭他们的人了。
剩下的这四分之一,就基本上都是启斐的直系,找上去那就是诸葛亮草船借箭——看他们扎不扎她就完了!
啊,还得添上如今斐方的皇后,和她不知哪方但“虽然不笨,但是因为过分的美丽和普通的政治嗅觉一对比,体量上还是个花瓶”的兰湖。
还剩下一个较好的人选就是温明,但温明被划入盛家一派是早印各人心里的事了,太难取信于尚铭。
而挈里来京朝贺时,带了三千吐蕃兵,全都留在了皇城外。
若是两朝打起仗来,这三千兵马自然不算什么——连皇城内都有数万兵马,保证三千人扔进来连骨头都不吐一根——但这种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每多一张嘴巴,就多十倍被发现的风险。
这事名不正言不顺,尚铭肯定不敢让太多人参与,手头兵马应该是缺的,而挈里的能带来容朝的兵必是Jing兵,挈里又是外朝论蓝,至多要一些好处,却还够不上争位,想来正是他们现下最希望的助手。
盛姿也不用多做什么,只消确定尚铭他们是否准备妥当、还是已有把柄可据之向启斐邀功即可。
若是他们已经准备充分,自然害怕多个人知道此事,会在挈里面前瞒得滴水不漏,若是尚缺人手,就会有试探之心。
她只要知道了这些,就已经够邀一个大功,能不能查出与尚铭勾结的是谁,以及其间种种细节,那就不是她需要劳神的了,最多是锦上添花,没有也罢。
厢房外有脚步声靠近,紧接着是冬阳行礼问安的声音,接着厢门被打开,挈里一张俊颜含笑出现。
盛姿起身行了个礼,谦雅含笑请他入座:“论蓝。还请上座,我叫了几样小点,您看一下要点什么茶。”
“我未曾来过这家食肆,不如请娘子介绍一番。”挈里略回个礼,走去上首。
“我口味特殊,喜欢清茶,论蓝不妨一试。”盛姿也不推拒,“这家店烤rou做得不错,我点了一些,论蓝可以尝一下与吐蕃可有不同。”
盛姿直身给他倒了盏茶,挈里端起茶杯轻嗅:“大娘子这茶虽无调味,却有草木之香。”
盛姿关怀备至:“不知道论蓝喝得惯否,我还叫人备了茶与nai茶,一会可以叫人端上来。”
挈里喝了一口,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盛姿打了个手势,让人将nai茶果酒与烤rou一起端了上来。
挈里随口赞了句:“盛大娘子真是周到,还不知道大娘子约我一叙是为了什么,可与娘子上次辞别后进宫有关…又或者是替我说项不成,过来讨理的?”
挈里最后的话很明显是打趣,盛姿却笑不出来,半句试探半句调笑,任他如何把嗓音放得滑弄,也改变不了她被戳中心事背后的紧张。
她暗暗磨牙,这人还真是敏锐,一双眼睛鹰一样尖。
盛姿浅浅一笑,从身侧拿出来一个盒子放在案上推了过去。
“听闻您喜欢宝石,我真里倒是有几块料子,不知道合不合论蓝眼缘。”
盛姿揭开盖子,里面小指大的黄宝石露了出来。料子未经打磨,只有寥寥几个切面,却也能看得出里面澄澈透明,上极佳之品。
上次她见这人身上服饰虽不张扬,却戴了个红宝石耳坠,手上也有一个绿玛瑙戒子,连腰间都有宝石饰品,雕饰虽不张扬却都是极难求的料子就知道,这大概是个同好。
盛姿rou痛至极,为了怕挈里不上钩,她特意祭出了自己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