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着了!”冉杓笑着喊破。
“那是,老夫出马,还能抓不着人么?”任丹青得意非凡,示意樊志将人押解到大牢里去。
“云丫头,咱们一道审审?”
“哎!”云曦脆生应下,忍笑拉着青果一道众人鱼贯而入。
地牢里,郎征有些无措地搓弄着手,神色带着几分慌乱,看到云曦一行进来之后他的脸上涌上愤慨:“你们究竟是何人?知不知道本官是谁?刑部擅自捉拿朝廷命官,可知会被本官参奏?”
这一番珠连炮轰要多心虚就有多心虚。
云曦眨眨眼,心说这厮恐怕被城将守卫扣下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
“他方才就是这副样子,若非如此恐怕城防还抓不着他,满口就是这些……”樊志挠着头小声吐槽道。
“行了行了!”冉杓一挥手,冲郎征说道:“你还能耐的,要不要现在给你纸笔参奏圣上,看看是你的人能活过今日、还是奏折今日就能被瞧见。”
只怕奏折还没递到宫中,郎征的尸体都凉了。
被冉杓一番话说得瞬间萎靡,郎征的色厉内荏实在是装不住了。
他忙不迭恳切地道:“那你们究竟想要如何?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来大人知晓的不少。”云曦非常笃定地道。
就冲这一番开口便没错了。
郎征哭诉无门,双手死死地攥着牢门,眼中皆是绝望之色。
“你知道什么,最好快点招了,否则大刑伺候让你比死还难受。”云曦本就长得清丽无双、说话那副轻柔动人的模样委实没甚威慑。
可偏偏就是这副样子,让郎征瞬间腿软不已,喃喃地道:“好,好!你们要知道什么,我、我都说!”
云曦惊讶地看了冉杓一眼,冉大人不住地跟她使眼色,示意云曦继续问。
云曦也没客气,轻咳一声继续道:“二十多年前,德妃娘娘的宫人将一个婴儿送出了皇宫,此事你可知晓?”
他们之前就推论过,送一个皇子出宫藏匿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外臣必然襄助了。
姜忠忍要留、德妃要杀,那以身死的兵部尚书隗宪为首参与偷离皇子的这些大臣们,又是什么立场?
郎征没想到云曦连这等事情都知晓了,一时间有些无措地道:“此事、此事……我只知道,那宫人送孩子出宫之后遭遇不测,在京郊附近就已经身死。皇子便没了踪迹。”
“你们也知道皇子丢了?”云曦一怔,既知皇子已经丢弃,为何兵部尚书隗宪还要给他们弄几本夹杂着具体地名的所在?
“知道,不过后来我们寻着了。”
终于,从郎征的口中,他们知道了二十多年前偷带皇子出宫的最后一块隐秘的拼图:姜家主的人要留、几个朝臣为了未来掣肘自保,也想留。
德妃和毕家在京城更加势大,所以几个参与的外臣在商量之后又悄然派出了一队人,在宫女和嬷嬷身死之后寻找小皇子。
巧的是,捡走小皇子之人是个江湖有名的恶霸,很快就将小皇子接连转手,送到了源阳,落入无极楼筛选之中。
其后,那名皇子被故意培养成为杀手,悄然送到了如今逸王的身边。两个皇子一人明布局、一人暗掌权,两相结合、颠覆大明。
事态的发展,是从十年前的白氏一族贪腐灭门案和先废太子通敌叛国案开始失控的。
“曾经的功臣都被各种罗列的罪名牵连下水,毕家暗中急流勇退,实则占据了朝内重要的位置,逸王殿下的羽翼丰满,我们竟是再也难以奈何他了。”
郎征说到这里,自然就哭诉着自己是如何冤枉、当年是如何身不由己。
说白了,一群野心勃勃之人,如今被培养的棋子反将一军,这点子愤怒和仓皇逃命比起来,当真不值一提。
“活该!”任丹青没好气地道:“让你们闲来无事搅弄风云,合该有今日这一遭!”
云曦沉声问道:“所以,源阳到底还有什么?”
“原来的无极楼楼主,人在源阳。”郎征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刑部众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欣喜。
太好了。
验证花间影身份的人证竟然还活着!
从地牢里出来,云曦感慨道:“亏得这帮人各自为政、心怀鬼胎,才有了如今我们破局之势!”
“中原姜擎最为倒霉,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握命脉的核心势力,其实却是皇家和朝臣搅弄天下风云的一株风雨摇曳的小草,命运根本不由他!”
简直可笑。
冉杓的话让任丹青再赞同不过了。
得了新的线索,云曦回到差房之后就将此前的案件人物关系补足,心中越发澎湃地道:“郎征真是一条漏网的大鱼!”
“嗖”地一声,窗外射进一只飞镖,那镖上带着一封手书,吓得正在讨论案情的众人一惊。
任丹青就欲拆开,被云曦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