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怔了怔,连忙上前将碎了的水晶杯撞进匣子里,抱着匣子跟了上去。
周二姑娘的脸色变了变,半晌才抬步跟了上去。
她刚迈步,三姑娘一把拉住了她:“二姐姐,今日这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当真要帮亲不帮理么?”
周二姑娘抿了抿唇,说道:“我娘纵然有不对,可若她不是那般无情,我娘何至于出此下策?我们家养了她一场,让她给几幅双面异色绣,她若给了,何至于有这么些事?”
周家其他几个姑娘都沉默了。
是啊,周家对萧遥有恩,萧遥给几幅双面异色绣不是应当的么?正是她不肯给,太太才需要出此下策啊。
周二姑娘见她们都不再说话,便道:“走罢,我们都去看看。”
萧遥走出没多远,便见自己的丫鬟碧玉迎面走来。
碧玉见了萧遥,笑着上前:“世子夫人,世子命我来寻你呢。”
萧遥道:“我去周老夫人屋子里,你叫他过来,再去请太医和京兆尹过来,就说有要事。”
邱老太太和周大太太就在萧遥身后没多远,听了这话,同时色变,周大太太快速上前:“世子夫人找京兆尹做什么?至于御医,也不必找了,我已经差人去请了。”一面说,一面令人拦住碧玉。
萧遥沉下脸:“怎么,周大太太这是要拦我的丫鬟了?贵府的丫鬟伸脚绊我却倒打一耙说我拉她,为免说我白眼狼或是仗势欺人,我自当请京兆尹来断案。至于太医,我来这里也有一会子了,一直不见太医,少不得要尽些心的。”
周大太太连忙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何尝是这个意思?不过是一个水晶杯,何必就要叫京兆尹了?至于太医,的确是派人去请了,兴许是大雪天走得慢些。再等一等人就到了,实在不必又去请。”
萧遥淡淡地说道:“为了避免被人说我丝毫不记着周家对我的情分,我请一个太医来给老夫人治治病,也算尽我的一份心思了。碧玉,去罢。”
周大太太并不想当真闹到京兆尹那里去,因此还想继续阻拦。
萧遥沉下脸:“周大太太再三拦下我的丫鬟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扣留我们两个么?”
话音才落,秦越的磁性的嗓音响起:“是要扣留内子?”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萧遥身边,仔细打量萧遥,见她一切安好,只是发髻上落了些积雪,便伸手去拿掉积雪。
周大太太见秦越来了,忙脸上堆笑说道:“哪里是要扣留世子夫人?只是闹了个小误会,世子夫人说要请京兆尹,我说实在不必闹到这田地……”
周二姑娘跟着几个姐妹赶来,正好瞧见秦越温柔地帮萧遥拿掉发髻上的积雪,她一时竟痴了。
秦越板着俊脸道:“我家娘子素来识大体,不会做错或是冤枉人,她既说要请京兆尹,想来是有缘由的,既有缘由,请京兆尹便是情理之中,周大太太何必阻拦?”
跟着秦越来的周大老爷忙道:“这,兴许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先内部解决,内部无法决断,再去请京兆尹?”
萧遥说到底是周家出去的,若当真将京兆尹请来,彼此都没脸,这一门亲戚,也算彻底断了,实在不必走到这一步。
萧遥见周大老爷开口,便说道:“既如此,便暂且不请京兆尹前来,我们去老太太跟前分说一二罢。”说完率先往前走。
秦越见了点点头:“既如此,便去老太太跟前罢。”说完对周大老爷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跟上萧遥。
萧遥见他靠近自己了,便低声道:“差人去请个太医过来。”
秦越点头,回头看向碧玉:“还不快跟上来?”随后借着拐弯的功夫,给碧玉使了个眼色。
碧玉收到眼色,仍然不动声色,但是走着走着却脱离了众人,直奔二门外。
周二姑娘见了秦越对萧遥的亲昵和情意,心中又酸又涩,几乎迈不开脚步,还是被姐妹们拉着,这才跟上去的。
萧遥到了周老夫人屋里,见周老夫人的丫鬟正要给周老夫人喂药,忙道:“且慢——”
丫鬟听了,忙停下,扭头看过来,见是萧遥一行人,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药碗,忙行礼打招呼,随后解释:“这是府上大夫给老太太开的药,到时辰服第二剂了。老太太方才说,服了药舒服许多,这会子正打算再给老太太喂药呢。”
萧遥再次让她先别喂,又问:“老太太上一次吃药是什么时候?”
丫鬟忙道:“一个时辰前。”
秦越沉下俊脸:“胡闹,是药三分毒,没有什么药是一个时辰服一次的。”
周大老爷也变了脸色:“珍珠,这是怎么回事?”
珍珠虽有些惊慌,但说话还是相当有调理,回道:“这是府上大夫吩咐的。老太太吃了也觉得好,想来没什么问题罢。”
周老夫人点头,有些虚弱地道:“吃了这个药,的确比原先松快许多。”
“那就好。”周大老爷说完,还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