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痛得痉挛,很想向上苍嘶吼,为什么让他这个时候才遇上她。
若早相遇,若早相识……杨越心里,涌上密密麻麻的痛楚。
早相遇,早相识,只怕还不如如今。
也许一切早就注定,注定他只能远远看着她。
萧遥见他嘴角的血丝越来越多,忙又扎了两针,随后捻住其中一根针,用力动了动。
杨越吃痛,回过神来,看向怒容满面却又不掩担心的萧遥,努力压下纷乱沉痛的思绪,挤出笑容道:“我没事,可能昨晚滋补过多了。”
萧遥又捻了捻针,见杨越吃痛,这才住手:“你这身体亏损得厉害,怎么滋补都不为过,哪里会滋补过多?你既不愿说,我便不问,不过你以后若再这般,我可不会再救你了。”
杨越凝视着萧遥:“不会了。”他如今的奢望,是与她一处相处,别的,都可以放在一旁。
萧遥见他一直露出浓浓的哀容,仿佛遇到了十分痛苦的事,有心开个玩笑,于是看看杨越的俊脸,又看看他身上的银针,长长地叹息一声:“你看起来是个活脱脱的神采飞扬小郎君,只怕无人得知,你身体亏透了,端的外强中干。”
杨越一下子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萧遥。
他,外强中干?
和萧遥的目光在空中纠缠片刻,杨越羞愤欲死地道:“我、我只是因为受伤,等滋补好了身体便好了,断不会、断不会外强中干。”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词的。
萧遥点点头:“那就好好养着。”
当晚,在萧遥无声的催促下,杨越吃撑了——被她看着,他说不出半个“不”字,只得乖乖吃。
由于吃得太撑,在其他人都睡下时,杨越不得不坐在厅中,抹黑看月光——他是想看书写字或是做点别的什么的,但是萧遥说,养伤期间不要做任何耗费心力的事,因此他只能赏月。
萧遥忙完了想到杨越还没睡,便也去客厅陪坐,坐着聊了一阵,听到四周万籁俱寂,不由得都住了嘴,静静地听四周的宁静,赏这难得的静谧。
赏了一会儿,萧遥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偏了,开始琢磨如此绣出两面不同图案。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越压低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有人潜进来了,你要小心。”
萧遥一听,顾不得琢磨绣不同图案了,忙循着杨越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远处四个黑衣人悄悄地摸进来。
萧遥和杨越悄悄躲到窗后,从窗户看出去。
杨越低声对萧遥道:“你在这里躲着,我出去留下他们。”
萧遥低声道:“先别忙,看看他们想做什么。”一边说一边盯着那四个黑衣人。
四个黑衣人进了她平素放绣绷、丝线以及一些绣品的房子。
萧遥沉下俏脸。
这些黑衣人,应该是奔着她的绣品来的。
最有可能,是为了双面异色绣。
萧遥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那些黑衣人在厢房里找不到绣品,便鱼贯而出,直奔萧遥的房间。
杨越俊脸黑沉,心中杀意凛然。
这些杂碎,他们怎么敢!
萧遥低声道:“他们是为了双面异色绣来的,我们留下他们。”说完生怕杨越动手,忙又道,“我放了麻药,你不用亲自动手。”
杨越听到萧遥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知怎么,就想到萧遥说他的词“外强中干”,然后心情十分低落。
萧遥估摸着麻药生效了,便示意杨越等着,自己则去叫醒伴月和圆月几个,叫醒她们,才叫上杨越去进她的屋子。
刚进了屋子,就见软倒在地的四个人,分别拿出火折子,正要扔向四周。
萧遥喝道:“赶紧拦下他们。”
伴月和圆月几个听了,连忙上前,将火折子捡回来。
做完这些,萧遥见大致安全了,便让伴月和圆月几个一起去叫巡逻队的人。
等伴月几个出去了,萧遥看向软倒在地的几个人:“你们是什么人?谁带你们进来的?来我这里做什么?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几个黑衣人没有说话。
杨越见状,上前,将几个黑衣人遮脸的布给扯下来,冷冷地道:“不说么?不说的话,我们有的是法子让你们说,只怕你们到时要后悔。”
一个黑衣人冷冷地道:“要杀便杀。”
“我死之前,先带走你!”一个黑衣人,却忽然提刀扔向杨越。
杨越闪身躲过,忽然想到什么,忙扭头去看身侧的萧遥,见一把刀袭向萧遥,萧遥不得已躲闪,可是在她躲闪时,几道细长的黑影如同闪电一般向她急促袭过去。
杨越脸色大变,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了过去:“小心——”
萧遥认出第二次向自己袭来的,是类似机关类的暗器,只是她刚躲闪长刀,身在半空中,着实没法子再躲,只得侧过身,打算用背部去接这暗器,保自己性命和双手双臂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