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太太听了,目光大亮,但是心里头对萧遥的评价,却一下子变低了。
谁不想碾压楼家呢?
可是,得有法子,而不是空喊口号啊。
这位萧姑娘目前连自身安危都没法保障,却来跟她喊口号,着实有些不切实际了。
当下李大太太道:“萧姑娘有如此志气很好,只是,不知萧姑娘有什么法子呢?”
萧遥淡淡地道:“若我有法子,李大太太能给我些什么?”
她是要碾压楼家,搞垮楼家,但是并不会做白工。
李大太太没有说话,端起茶轻抿一口,这才道:“我能给萧姑娘什么,取决于萧姑娘能做到哪一步。”
萧遥看向李大太太,一字一顿地道:“李家力压楼家,成为江南第一大纺织家族,不会再被换的皇商。”
李大太太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目光比方才又亮了几分,她压下心中的激动:“我希望,萧姑娘能做到,而不是呈口舌便利。”
萧遥说道:“李大太太回去将楼家的资料给我一份,我自会给李大太太想要的结果。”
李大太太看着萧遥,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中的压迫却越来越强。
她想知道,眼前这姑娘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想知道,眼前这姑娘,为什么言之凿凿。
她想知道,眼前这姑娘在自己的目光中,会不会露馅。
萧遥迎着李大太太的目光,心中没有任何压力,相反,她悠闲地端起茶杯喝茶,再抬头看天边的白云。
仿佛过去了很久,李大太太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她认真说道:“萧姑娘,若你说到做到,我可以给你纺织业的三成利润。”
萧遥笑了起来:“李大太太不愧是个生意人。不过,这亏我吃了。”她目前除了一手刺绣,别的什么都没有,而李家不仅得投入金钱,还得保护她的利益,她稍微吃些亏也没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大太太有眼光,愿意信任她。
这比什么都重要。
当天,萧遥和李大太太商量了许久,定出一份十分详细的合同,决定第二日在官府中人的见证下签名成立契约。
李大太太回去了,着人将李永真叫来,将自己和萧遥拟定的合同给他看,嘴上道:“你仔细看看,若没有别的问题,明儿我们便去签名。”
李永真看完,觉得这太疯狂了,便看向李大太太:“娘,这是否太草率了?”
李大太太看向李永真:“你难道不相信萧姑娘么?”
李永真摇了摇头:“娘,这是两码事。我相信萧姑娘聪明能干,但她过去从未做过生意,一切都显得有些想当然,我认为,需要一步步来,而不是这样一蹴而就。”
李大太太道:“我倒觉得,可以冒险一试。”她说到这里,目光中露出几分疯狂来,“做生意么,历来与豪赌差不多,这次是难得的机会我,我们可以赌一把。”
李永真道:“娘,做生意是可以豪赌,可总得有些根据罢?”
李大太太说道:“萧姑娘短时间内改良缫车,短时间成为刺绣大师,只用一幅绣品便让千金绣名声大振,这些难道不是根据么?”
“那是萧姑娘能干,并不能说明,计划就真的行得通。”李永真说道。
一方面,他作为生意人,并不认为萧遥能在生意上大发神威,另一方面,作为喜欢萧遥的人,他并不想看到萧遥计划失败被自己母亲嫌弃,和他永无可能。
李大太太摇了摇头:“萧姑娘够厉害,那么计划便能行得通。”见李永真还要再说,便道,“走罢,先用饭。”
李永真知道,李大太太这是打定主意不会更改的意思,便叹了口气,跟着李大太太一起去用饭,打算饭后再劝一劝李大太太。
然而饭后他陪李大太太散步赏菊,劝了又劝,都没能劝李大太太打消主意。
次日,李永真知道李大太太会去接萧遥,便硬了跟了去。
在李大太太进屋看其他姑娘的刺绣水平时,他马上觑着机会找萧遥,道:“萧姑娘,你那计划,是否过于激进了?”
萧遥抬头看向李永真,道:“少东家且放心,我既敢说,定会想法子做得到的。少东家请暂且信我一回罢。”
李永真看着萧遥清澈眸子里的坚定和自信,满肚子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李大太太为何会选择相信萧遥了。
和萧遥站在一起,与萧遥面对面商量,太容易被自信的她说服了。
李永真认真对萧遥道:“既如此,我定会尽力配合萧姑娘。”顿了顿又道,“只是希望,有时候萧姑娘能听一听我的意见。”
萧遥笑道:“这是自然。李家纺织整体而言,仍旧由少东家管理和把控,我只是在认为需要改变的一两处地方做些建议。到时我若提出建议了,希望少东家鼎力支持。”
李永真松了口气,点头道:“这是自然。”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