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过去了。”
少东家听了惊讶地问:“这是为何?”说完见萧遥看向自己,深知唐突,一张俊脸瞬间涨红了,忙道,“某一直记得,萧姑娘缫丝的手艺很不错,是故才这般问……”
这借口他自己听着都不像话,所以他说到最后,语气含糊起来。
萧遥在他问出口之后,着实不好不答,只得据实相告:“实不相瞒,我的缫车改良好了,打算自己开个小作坊试试。”
少东家大吃一惊:“萧姑娘已经成功改造缫车了?不知——”在一连串的问题即将出口之际,少东家努力将之压回去。
缫车改良是一个作坊的秘密,他这样直白地问,着实冒犯。
萧遥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她和少东家不熟,而且又有男女大防,着实不该继续聊。
但是少东家帮她制住了沈俊生,她心里很是感激,所以不好做让少东家下不来台的事。
少东家意识到,萧遥是想离开,但是他寻她这许久才见了人,着实不愿就这般分别,当下绞尽脑汁想借口,找好了便道:“我们作坊有志于做大,萧姑娘的缫车若改造得不错,我们愿意和萧姑娘合作。”
已经将大部分兴趣转移到刺绣上的萧遥听了这话,沉yin起来。
她在这里毫无根基,即使有技术可以支撑得起单干,也不会长久,因为其他作坊不会愿意看到她坐大。
便是其他作坊什么也没做,她要应对那些小吏,只怕也力不从心。
如果跟李家作坊合作,每个月拿一些分红,似乎还不错?
只是,她只有一些缫车,只怕拿不到多少分红,此外,在她将缫车公布之后,她对李家作坊便毫无用处了,到时必不能再拿分红,还有可能得罪了少东家。
想到这里,萧遥便道:“我拿不出多少银子合作,只怕不适合。不过,还是谢谢少东家的好意。”
少东家听到萧遥拒绝,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舒展开,说道:“萧姑娘有缫车,便比银子值钱许多,故这银子不是问题。我是诚心想跟萧姑娘合作的,萧姑娘不妨想一想?”
萧遥沉yin片刻,还是决定据实相告:“如果只是为了缫车的话,那实在不必。一个月后,我会对外公布新缫车的制作方法和图纸,少东家有需要的话,一个月后购买新的缫车便是。”
少东家顿时大奇:“萧姑娘竟要公布新缫车的制作方法和图纸?这是为何?”
萧遥道:“少东家就当我是希望缫车技术能够一直发展,越来越好罢。”
少东家听了,看向萧遥的目光,顿时就变得复杂起来。
萧遥等了片刻,见他始终看着自己不说话,便打算提出告辞。
虽然两人此时是站在街边的柳树下,说是赏景也说得过去,但两个男女一直站在街边说话,到底不好看。
这时少东家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钦佩:“萧姑娘,你的所作所为,着实令李某佩服。缫车改造,意味着银子,你却丝毫不放在眼内,与姑娘相比,满肚子钻营的李某,实在惭愧。”
说完,郑重地向萧遥施了一礼。
萧遥侧过身,避开他这礼,嘴上说道:“少东家何必妄自菲薄?镇上的人都说少东家为人仁义,是个极正派之人。”她打算商业互吹几句便告辞。
孰料少东家忽然说道:“萧姑娘找到蚕茧了么?丝线的销路呢?找着了不曾?”
萧遥见他好心追问,脸上和眼里并无任何冒犯之意,又知他在此做生意,必定很了解这一带的大小商贾,既他问起,不如趁此机会请教一番,当下说道:“蚕茧和后续销路都找好了,是同一家,叫做织言坊的,不知少东家可曾听过?”
少东家李永真听了脸色数变,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萧姑娘,这一家作坊保护是个好的,专门坑害不懂行之人。若你信得过我,最好莫与他们合作。”
萧遥本就存着跟少东家打听消息之意的,听了这话也变了脸色,随后指向一旁的茶楼:“少东家,若你不忙,不如我们进茶楼里说话?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少东家。”
李永真点了点头:“请教谈不上,但某若知道,定会据实相告。”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请萧遥一起进茶楼。
在茶楼的一楼大厅角落坐下,萧遥连忙问织言坊的事。
李永真如实相告,甚至说了织言坊曾坑过哪些哪些不懂行之人,最后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都一一说了。
萧遥给李永真倒了杯茶,对李永真道:“幸得少东家指点,不然我这次,可就栽沟里了。”她虽然多方打听,还让伴月几个出去悄悄地打听,但毫无根基,到底被骗过去了。
李永真连说不用客气,随后又一脸诚恳地道:“若萧姑娘相信在下,可从在下的作坊进一些蚕茧,丝线生产出来,再卖回我们作坊。”
萧遥见李永真眉清目正,显然不是个jian猾小人,又想着,与其去找不熟悉的,还不如找李永真这个相对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