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供销社买曲,晚上准备蒸点菜包子,肖缘拿着钱和
票赶紧出门。
到的时候,供销社正准备关门,肖缘拦住李小艳,对方没好气,“开了一天不来,这都关门了,成心的吧。”
“那这时候才想起来啊,小艳姐,对不住,耽误你回家。”
李小艳转身取了一包面曲,扔肖缘怀里,收了票和钱锁门。肖缘没防她直接扔过来,手忙脚乱地没接住,没等她弯腰去
捡,已经有人先一步捡起来递给她。
何兆虽然站在她跟前,但是没看她,他似乎又长高了,跟供销社的门一样,仰着脖子看他很费劲。肖缘默默接过去,李小
艳简直欢天喜地,扑上去抱住他胳膊,小兆哥长小兆哥短。
何兆仿佛被火燎到尾巴的猫,一弹老远,指着李小艳道:“大姑娘家的,拉拉扯扯干啥,站远点。”
李小艳噘嘴含怨瞪他,“你多金贵,还挨不得了。”
“我就金贵,走开。”他反正满脸不乐意,警惕得很,唯恐李小艳再缠上来。李小艳气地在原地跺脚,仿佛何兆是个负心
汉,指着他的鼻子道:“小时候玩过家家,你还让我当你新娘子,现在就反悔,男子汉说话不算话。”
何兆眉心跳得老高,想不起来有这回事,“要真娶你当新娘,男子汉不当也罢。”
被两人堵住路,肖缘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从头听到尾,一双大眼睛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李小艳刚开始跟何兆闹着玩,听
他这句话不禁真生气了。
带着几分被嫌弃的难过和心事被戳破的恼怒,哇哇大叫,“何兆你胡说八道,我告诉婶婶去,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么说
的。”
何兆眼角看了一眼肖缘,迅速收回视线,“玩笑话谁让你当真的,都是小屁孩儿时说的,你好意思记到现在。”
李小艳怨念的很,盯着何兆似乎想咬他一口,怒气冲冲一把撞开肖缘往外冲。自己没有肖缘高,撞疼了肩膀,回头恶狠狠
道:“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
肖缘还没说什么,何兆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半点不客气,“李小艳你说谁呢?你自己还挡了人家的路呢,就你这么霸道没
礼貌,我眼瞎打着灯笼才能找着你。”
这话着实太不客气了,肖缘都觉得何兆过火了,可是她什么都没说,仿佛入了定。李小艳气懵了,哇一声捂住脸跑了。
何兆还有点怒气未平,转头批评肖缘,一本正经的,“肖缘同志,我要严厉指责你这种谁都怕得罪的脾气,有些人你越客
气他越来劲,当你软柿子好捏。你越忍让他越嚣张,到最后,你就被人家吃定了。”
“可她是供销社的售货员,几个乡村就这一个供销社。”她要是得罪了李小艳,对方连带为难她家里人怎么办?他们这地
方,谁不是捧着供销社,并不止她一个委屈。
“不蒸馒头争口气,不就一个供销社,离了还活不了了?”何兆颇不以为然。
没有活不了,只是到底处处都不方便,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何必跟自家过不去呢。肖缘想的又多又长远,凡事喜欢往坏
了打算,没有必要解释给何兆听,打住这个话题。
她叹一口气,“现在不得罪也得罪了。”
何兆老大不高兴,“你觉得我给你出气出错了?”
“没有。”
何兆就笑开了,肖缘有些恍惚,难得他们还有这样融洽的时候。她以为经过半个多月前的那一场争吵,再也不会搭理对方
了。
分开的时候何兆欲言又止,明显想送她,再多待一会儿。肖缘赶在他话前头,先说了再见,匆匆走掉了。何兆默默看她良
久,双手插进兜里一晃一晃回了家。
第二天,肖兰去找何玲玩儿,回来跟肖缘讲笑话。李小艳昨天哭着跑回家,家里问她怎么了,她死不吭呛,问急了才说何
兆欺负她。看她哭得那样伤心,家里人都以为何兆咋欺负她了。
何家婶子祭出了竹条炒rou,赶何兆去道歉,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两人言语不和吵了几句嘴。李小艳她爹娘心疼女儿,不觉得
她小题大做,李绣更不觉得儿子有错,不尴不尬寒暄一场回来。
何玲当时在何兆家,就听李绣说李小艳小时候看着挺机灵讨喜,咋养得这样矫情了,嘱咐何兆少跟她玩。何玲又讲给肖兰
听,并评价,“当个铁饭碗的销售员,就越来越看不起人,作到头了吧。活该。”
肖缘看了她姐一眼,肖兰分享小秘密一样道:“李小艳喜欢何兆你信不信,以前就不准其他女娃跟何兆玩,因为这还跟她
一个堂妹打了一架,好笑死了。”这些都是何玲分享给她的。
大人们都不知道,还当小孩子相处不好闹脾气,哪里知道小孩子的故事也挺Jing彩。肖兰就觉得好笑,见到何兆还拿这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