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往日光亮:“回城的日期就要到了,这些天我四处去求,乡里终于松口,如果离婚了,我至少能带一个孩子走。”
那些人是在为难她,如璇知道,就是算准了她也不敢为了一个回城的名额轻易离婚。
来这里的人多少都盼着回家,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他们想方设法留人的招数多了去了。
估摸着看她是个女人,这口头为难算客气了。
祝振纲看着她:“这是权宜之计,还是你真的想。”
如璇将申明重新对整齐放在桌子中央,又打开钢笔笔帽,递给他:“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真的好累,不想纠缠了。
祝振纲不再看她,从外套内袋里掏出惯用的笔,签了字。
如璇又递过来一盒干瘪的的大红印泥,祝振纲顿了顿,拇指沾了红,压在名字上面。
克服千难万险才在一起的他们的爱情,在签字画押的这一刻,被掩埋在西北的黄沙之下。
著名作家太宰治曾在《人间失格》中写道:也许所谓的热情,就是无视对方的立场。
当年,祝振纲让如璇为了他作出抉择,她抛弃了一切。
现在,祝振纲又一次让如璇作出抉择,他妻离子散,她不再快乐。
归根究底,同样自私。
///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不成熟,以为眼里心里装着彼此就是一切了。”
如璇顿了顿,想到后来种种,又忏悔道:“说到底,是我任性多些。”
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祝福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起身,走至门边:“在你离开后不久,爸爸带着我到了额县,后几年里,他日以继夜扑在工作上,终于找到了解决土地贫瘠的方法,接着他告诉我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一个月后听闻你再婚的消息,那份本该递上去的调职申请被他藏进书桌抽屉的最底层,至今仍未打开。”
祝福转头,看着沙发上的人,她无动于衷,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指蜷缩成一团。
她在极力克制什么,挽起的发髻已经开始崩塌。
“妈妈,知道姐姐为什么会选择用那样的方式来结束生命吗。”
祝福的眼里蓄满了水光,快要盛不下的悲伤倾巢而出。
她浑身颤抖着,字句支离破碎:“姐姐她……直到死都觉得自己是脏的。”
-
前情提要:如愿溺毙于家中的游泳池。
-
粗壮,错字后修,见谅。
-
先前在weibo发过一个小片段,将祝振纲定义成“知青下乡”,查了资料又算了一晚上时间差,发现岁数圆不过来。
这里就改成“科研外派”,80年代的背景,少了时间局限,和专业背景也匹配得上。
勿究。
-
预定番外:如璇和祝振纲的爱情前期,如果你们不感冒,我就划掉了。
(本来是在考虑范围内……
72.橘酸
车水马龙的市中心主干道上,红灯跳转,一辆白色大众由对面马路向来的方向飞驰而过。
谢译分心多看了一眼,黑色的玻璃窗反射着灯火阑珊,城市的绚丽洒在这半扇玻璃上,模糊也迷幻。
身后的私家车开始鸣笛,是恼他耽误时间了。
有调查统计,当人们在开车时情绪会比陆路上更为敏感,官方定义为“路怒症”,其中男性居多。
车载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郝护士长。
男人的心不知为何颤了颤,接通。
电话里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如女士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护士小姐送晚餐进去,敲了半天门没有应。”
谢译的理智还在:“备用钥匙呢。”
如璇的房里没有利器,连折纸用的浆糊都是糯米粉细熬出来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用不了,锁芯被碎纸屑塞满了,已经找了人清理。”
“实在不行就把锁撬了,我半小时后到。”
郝护士长点头答应,还是决定等他到了再说,有他在,如女士的情绪会稳定许多。
忽然,谢译问:“我带来的人呢。”
“据值班护士说,那位小姐傍晚前离开了。”
他顿觉疲惫不堪:“知道了。”
挂了电话,男人将蓝牙耳机取下来扔在前挡风玻璃上,是气急了才会如此。
彻底领教了她的狠心,这狠劲让他情绪失控。
///
从疗养中心出来,叫的车已经等在门外,祝福说了地址就催司机出发,一秒都不敢耽搁。
她得赶在谢译到之前离开这儿,时间紧张。
目的地是省委职工大院,祝福此行是来找吴沛山的。
到了大院门口,依旧是登记,守门警卫去了电话,确认后就放行了。
依照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