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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来,舅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长房的三舅公,这是六房的……”方斌拉着何秋水的手,一个个人叫过去,有的是长辈,有的是平辈,还有些是小辈。
因为是周末,开祠堂改族谱这样的事,当家的小长房三舅公是一个个通知到位的,能来的都来了,何秋水笑得脸都发僵才将人认齐全。
“人很多,但也还好,最多一年见一次。”方云彤低声同她道。
这会儿姐妹俩正单独面对着一群女眷,听她们叽叽喳喳的问何秋水:“阿水,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结婚没有啊?”
“哦,还没有啊?那婶娘这边有个男孩子,很不错的,介绍你认识啊,你看你和云彤随便哪个嫁给他都不亏的。”
“嘁,人家大老板的女儿看得上你说的那个?谁还不知道你说的就是你娘家那个不成器的谁谁,不会挣钱就算了,还烂赌!阿水别听她的,舅妈给你介绍个好的,是我同事的儿子……”
“哎哟喂搞笑死了,你说别人家的孩子不好,你介绍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我那天还看见他去嫖!钻进了走马巷那家洗头房!”
何秋水听得有些发呆,老实讲介绍对象她遇到过的,同一条街上的街坊就介绍过,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今天这样的,边介绍人边拆别人台。
关键是被拆台那个还不怎么恼,反而一起说起八卦来,瓜子皮扔了一地。
到了下午四点多,小长房家最小那个小子来通知大家:“爷爷说开祠堂啦,各位叔伯快过去罢,有事情要宣布。”
大家停下来,呼啦啦的往隔壁的祠堂那边涌过去,何秋水跟方云彤趁机就甩开她们,去同自家人汇合了。
这次改族谱,主要是改容珍珍的名字,她出生的时候,方父方母给她取名叫方宁,后来被养母收养,养母姓容,才有了容珍珍这个名字。
时隔那么多年才被找回来,方斌这次做主将她的名字改成方容珍,这样既换了方家的姓,显示她是方家的女儿,又没有改动她的名字,老何仍旧可以叫她珍珍。
“还有一件事。”三舅公当着众人的面改好族谱,又道,“当年老四跟他媳妇给女儿攒下一笔嫁妆,阿斌出去之前托付给我保管,说是等方宁找回来了就给她,要是没找回来,就归族里所有,但现在她找回来了,虽然她是去了,但她还有女儿,所以这笔嫁妆就应当给阿水,这是嫁妆单子。”
说着招手叫何秋水过去,把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她,目露慈爱道:“这是你姥姥姥爷留给你的,以后也就是你的嫁妆,你有权处置这里面的所有东西。”
何秋水拿着那册子有些发懵,她还没搞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没人告诉过她啊,不是只回来改一下族谱而已吗?
怎么就到了要处置财产的地步?
她是没回过神来,老何却品出些味儿来了,尤其是三舅公那句“你有权处置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顿时目光一闪。
这时方太太已经上前去,带着何秋水谢过了三舅公,然后在他老人家的主持下,何秋水拜了外家的祖宗,又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方斌带着他们去祭拜父母。
比起在祠堂时的热闹,单独祭拜方父方母显然更像祭祖,人人俱是沉默不语,方斌将容珍珍的旧照烧了,“爸,妈,小妹已经去了那边,你们看了照片就去找她,要是奈何桥头还在排队,能见一面……”
“爸,妈,你们的心愿已经完成了,阿水很好,妹夫也很好,小妹生前也是过过好日子的,我们都挺好的,请你们继续保佑方家子孙,一切顺利,你们也好好的。”
说完又叹了口气,叫何秋水给姥姥姥爷磕头。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从山上下来,回到自家屋子,这才有空翻看起嫁妆单子。
方云彤和何秋水躲在房间里,亲密的挨在一起,边看边惊叹,“哇,玉镯就六对了,还有项链,这款式老了罢?要不然拿去重新做一次时兴的样式好了……”
“黄花梨的家具,哎这个不错,摆你家里肯定好看……青花瓷梅瓶,玉摆件……这些都是古董,可以升值,还有什么……”
“小黄鱼?”方云彤忽然愣了一下,指着一行字,“小黄鱼一百根,大黄鱼五十根……是多少?”
“……小黄鱼大概三千克,大黄鱼一万五千克。”何秋水在心里算了算,有些不确定的应道。
有些地方旧俗称金条做黄鱼,小黄鱼也就是一两的金条,折合今天的单位应该是大约三十一克黄金,而大黄鱼也就十两的金条,自然是三百一十克了。
再按照当前金价大概三百七一克来计算,那就是六百多将近七百万的价值,更加上大小黄鱼原本作为民国时期铸造的金条,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因此它的实际价值应该比金价核算要高得多的。
方云彤算完数,当场就傻了,“……阿水,姐,你发了啊!”
何秋水:“……”我知道我就是有点被吓着了:)
何秋水觉得自己就是个土包子,她这辈子头一回见到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