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 多则大几万,打八折的话, 一件能省不少钱呢。
霎时间订单滚滚有来,方云树接电话接到手软, 况且有些客人实在无法推脱, 最后这一搞, 直接排队到了明年年中。
“不要紧,我高兴!”方斌多年夙愿一朝得偿,一扫往日的沉郁和暮气,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方太太是他的助手,一边帮他给一件旗袍镶边,一边笑道:“你有心想着往外散财,怎么不想着给阿水做一件?她是跳汉唐舞的,气质合适。”
“对对对, 该给她做的。”方斌一拍脑门,有些懊恼自己没想到这点。
方云树这时道:“爸,妈,咱们挑哪天回湖城啊?”
德升祥开到容城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离开湖城时方云树跟方云彤都已经记事了,印象中那座古老的小城宁静又安详,亲戚们都有些嘴碎, 也有些龃龉,但感情都还不错。
总之那段童年时光还是很美好的,是与容城的繁华热闹不一样的恬淡和缓。
方斌想了想,道:“看看彤彤的时间,再问问你姑父,挑个周末罢。”
方云树点点头,记下这件事来。
又再说回德升祥搞优惠这件事,上门或致电要下订单的客人基本都是熟客,少不得打听为什么突然搞优惠啊,“老方,不会是你家小方好事将近了罢?”
甚至有人猜:“还是说你跟太太要老蚌生珠啊?”
当然也还有人猜:“是不是你们生意不好做啊?哎呀,现在这日子,都太不容易了……”
对此,方斌和方云树一律统一回复:“是有喜事,不过不是大家想的那样,至于是什么,到时候会讲的。”
打听的人得不到答案,也不在意,只笑笑就算了。
不过这么多年来,德升祥早已是容城旗袍业的老大,跟旗袍协会关系匪浅,那个协会里都是什么人啊,就像严老太太跟严星河说的那样:“都是些官太太啦,名媛啦,还有谁谁的小情儿啦,总之都是些很有背景的,又不用上班闲得发慌的人,见天儿的攀比去。”
这些人自然有她们扫听消息的门路,加上方何两家又从未想过隐瞒这件事,糖水铺那条街上人人都知道了,她们当然也知道。
一时间也是感慨纷纷,“早听说方掌柜是为了寻找妹妹才将德升祥开来容城的,这真是……”
“到底也如愿以偿了,多少人找一辈子都找不回来呢,这位方小姐是有福气的。”
“是有福气,就是福气不够厚,听说那位方小姐早都走啦,留下个女儿,是她老公一个人带大的孩子。”
“她老公没再婚?那可真是真爱了,守寡的女人不少,肯替老婆守着的男人就少了,方小姐还是有福气的。”
“可不是么,总好过秦家,哎你们知道吗,秦家大儿子要结婚啦,对象是个空姐。”
“我见过,长得嘛挺漂亮,但感觉有点不自然,而且不够有气质,很浮躁的样子,而且看人头昂得高高的,生怕人家瞧不起她似的。”
“嗐,这都是泥腿子出身,飞上枝头了也还是一股土气呗。”
瞧瞧,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八卦多,这才感慨了几句啊,就又开始讨论人家怎么样了。
不过也有人例外,那就是严家人,她们不需要特地打听消息,那天严星河从何家回去之后,就告诉大家了,“德升祥的方家是秋水妈妈的娘家,两家已经做了DNA检测,过阵子应该会有一场宴会,介绍秋水给大家认识。”
这个消息仿佛一个大石块,咚的被扔进平静的湖泊里,水镜被打破不说,还溅起一阵水花。
“星澜:……今天愚人节?”
“星池:真的假的?”
“星河: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秋水就是方家的孩子。@杨艺”
他还特地@了他妈,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特地说给杨艺听的,谁叫她一直嫌弃何秋水呢。
一时间别人都不好说什么,杨艺就很生气,“你什么意思,想说什么[刀]”
“星河:没什么,就是想告诉您,秋水比秦曼莉也什么都不差了。”
“杨艺:就算她是方家的,那也不姓方,方家的东西她什么都拿不到。”
“星河:秦曼莉倒是姓秦,可她却是要嫁出去的,秦家的东西她同样享受不到多少。”
母子俩就这么在群里互怼起来,其他人全都没出声,但有一个算一个,都在默默窥屏。
要说杨艺对这个消息心里一点波动没有倒也不可能,至少她松口气的同时,觉得还诡异的觉得有些高兴。
毕竟这下子别人以后要是问起她儿媳妇是哪家的,她不必说是卖糖水的小商人家的了——她倒是很了解自己儿子,知道他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人也一样。
况且这时候严星河已经开始哄她了,“妈您想想,秋水是刚认回去的,方家对她本来就存着补偿心理,肯定对她好,以后您要做旗袍,那岂不是姐妹中头一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