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紧握住……
“您,总算回来了……”
他热切的打量他。
“瘦了……也更有威仪了……前几日家里的老人儿就在盼着了,是我答应大家,让他们都出来见您一面的,您不会怪我擅专吧?”
陆仰柔和道:“当然不会,看到他们都好好的,您也身体硬朗,我很欣慰!老管家把家管得很好……和从前一样好!”
老管家点头:“什么都和您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东南角上那棵玉兰,您小时候总爱画的那棵,去年那场大雪给压坏了,左半边都枯了,我特地叫人到各个园圃去挑了一棵形状大小都差不多的回来,您看看,和您小时候天天瞧见的一样不?”
陆仰认真看了点头:“您不说,我还以为就是那棵了!”
老管家听得高兴,脚步都轻快起来。
此时几人已经来到第三进院子,轩伟壮丽。
高管事看氛围好了一些了,便适时插嘴道:“这些游廊上的窗框都是木头的,有的被虫蛀了,大管家也不让全换新的,说是哪儿烂就换哪儿,原来有结疤的地方还得抠一个出来,漆水上完了用砂纸磨旧了,说国公爷讨厌崭新的东西!”
陆仰听了哭笑不得。
他是喜欢有内蕴的东西,可老管家这么做,也实在是矫枉过正了。
但是老家人的心意不可辜负,他只能说:“旧的好,一百多年的屋子了,突然多出个新物件看着也突兀……老管家费心了!”
老管家的笑容就更舒畅了……
又过一进,是个幽深大气的院子,飞檐挑得十分潇洒,钟形的青铜风铃依旧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得出这里许多屋子都不住人了,但是窗框、门框、斗拱、雀替上的雕花看起来都很干净,还有小童踩着梯子用鸡毛掸在掸灰,看见管家和大主子进来,都很乖巧的收了掸子向外边恭敬的行礼。
这么大的宅子,除了刚才陆仰进门时略有些sao动,很快就恢复了安静有序,所有的人都各司其职,看起来既忙碌又透着些自信的悠闲。
到了第五进院落。
五间带耳房的正房赫然而立,和布局讲究的树木相融成一幅画。
两边的抄手游廊越发Jing致有趣,深沉的老漆柱和颜悦色的站着,满园落了大半叶子的乔木露着铮铮铁骨,并没有悲风,反而摆出一副善于等候的姿态,在等着游子归来。
不知道陆仰是什么心情,反正唐迎莫名的就鼻酸起来……
原以为这就是老夫人的住所了,结果大管家还领着他们往里走,直到了第七进,唐迎悄悄吐了一口气……
真厉害!已经超过大多数王府的规制了,看来当年皇帝真的十分看重陆家!
若不是敕造,即便是一等公也不能建超过五进的宅子。
襄定二字的封号是何等的庄重大器,不过,帝王也是最无情而又功于算计的人,又怎会白白赏给你荣耀?得到的背后,还不知付出过多少沉重的代价。
这最后一进的建筑风格反而柔和起来,借鉴了许多江南园林的形制,想必当年是给家里年轻的女眷们居住的。
绕过一个青砖细雕宫灯头的大粉壁,终于来到院中,花草的种类娟秀起来,氛围也柔雅起来。
几棵枫树红的正好,姿态清奇,地圃里种满兰草,十字甬道是大青砖拼成的米字形,连缝里的青苔都长得很得体,毕竟有了年头了,已经被踩的非常平滑,还有了些承载过往事的起伏弧度。
陆仰行走在这宅子里,带着天然契合的风度。
像枝头挂上了银杏,像林间穿过的飞鸟,王者重返他的宫阙,Jing灵回归他的乐土。
好好的国公府这么大不住,他为何跑到京西去建了个山苑呢?
看来自己还要好好的了解他呢……
正房连竹门帘都是上了年头的,由轻狂的青黄变成了稳重的琥珀色,四周一圈枣红莲纹锦布边,散发着常年熏香后沉蕴的气息。
门口两个丫头高高打起帘子,嫩生又轻柔道:“国公爷,夫人,请当心门槛!”
原本觉得这提醒的有点刻意,后来低头一看,原来这门槛其实是个木坡啊,延伸约三尺远,上面刻着整齐的水涡纹防滑,走上去稳稳的。
“慢一些!”一抬头遇上陆仰的眼睛,说不清什么时候,那里面已经多了些沉重的内容。
映入眼帘的是撑满东西的紫檀隔扇罩,将正厅隔为内外两部分。
隔扇罩后几步是一架小巧的绸布屏风,陆仰站在屏风前竟有片刻的失神,理了理衣襟后转头看着唐迎说:“走,我带你去见她……”
她,应当就是陆仰的祖母,老襄定公夫人。
绕过屏风只短短一瞬间,却仿佛穿过了历史的长河,两扇宽六角形的南窗中间放着一张式样大方靠背很高的罗汉榻,铺设墨绿色的衾锦厚垫和菱形靠垫,榻左右各站一个年轻媳妇和两个贴身丫头,榻正中坐着一个老妇人,但是唐迎第一眼看的并不是她,而是坐在她左手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