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得更好?”
傅宜宁恭敬的一揖,“经历过前面两件事,宜宁深知求告无门的无奈,倘若我能习一身本事,便不用再求任何人。”
琳琅笑意更深:“对了,你既是去衙门告状,有讼书么?”
傅宜宁从怀中取出一封书道:“讼书在此。”
琳琅却不接那讼书,道:“你撞到我手上来,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是那十恶不赦的魔域公主,我劝你还是省些气力,接受和解,拿上那一千金趁早回家的好。否则,凭你一己之力、一面之词,恐怕扳不倒阎罗王,反而白白受苦。”
傅宜宁道:“这仇我是讨定了。我已然是错认了这天地神祗,若连公主也不愿收我为徒,那么我便再去别处拜师,只是不管神魔都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已久,然而公义自在人心,就算杀尽世上人,也灭不了世上的人心!”
琳琅道:“这么说,你不死心?”
傅宜宁道:“父冤未伸,我心不死!”
“你一介凡人,欲如何。”
“身之所受,心之所想,浮生所欠,何止一死,尘世无由,竟识九还。”
琳琅一拍不停地发问:“当真不怕?”
傅宜宁答道:“彼以其权,吾以吾心,不公不义,吾便抗争到底;何惧乎哉!”
琳琅道:“说得好。”忽然手下紫光暴涨,甩出一条长鞭。待紫光散去后,地面已经裂开,现出一条通往地下的路来。她道:“你这和徒弟我收下了,拜师不急在一时,只是有一件事问你,敢不敢再走一趟酆都?”
傅宜宁此刻有些怔楞:“公主这是……”
琳琅满目璨然,笑靥倾国倾城:“给我的小徒儿一个见面礼,带她先去讨一个公道。”
姜沉在琳琅出言恐吓傅宜宁时已经几次忍不住向前,不过被谢磬拦住了,这时冲上去道:“我也去。”
谢磬淡淡审视他一眼:“你是至阳至刚之体,去不得冥府。普通鬼魂见了你,会立时融化。而且此行这位姑娘求的是我妹妹,请勿越俎代庖。”
傅宜宁率先走下了那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路,琳琅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对谢磬道:“哥哥,借你的白竹一用?”
谢磬点头:“你自便。”
琳琅道了一声谢,又吩咐道:“白竹,你带她去纠伦宫外等我。”她又回过头,手上托着一颗墨色的珠子,其上水汽流转,随着她画圆的手势,凝结出了一面水镜,悬浮在虚空中:“这颗玄珠带在我身边,画面与水镜链接,你若不放心我,随时查看就是了。”
谢磬叹一声:“你想的周到,看来为兄只有在这等你回来了。”
姜沉凑过去看水镜,谢磬道:“请你别凑太近,不然水都要被你蒸干了。”
第五殿阎罗王,居纠伦宫,司掌东北方沃憔石下的啼哭大地狱与十六诛心小地狱。衮冕王者高高在上,魑魅魍魎罗列殿下,铁山血海,影影憧憧。
就身份来说,魔界公主是为帝王女,就阶层来说,无上昊天神也高于冥府鬼仙,所以阎罗王让出位置请琳琅上座时,琳琅便不客气地坐在当中,开门见山道:“我来是为一件案子,要提五个鬼魂出来对质,请贵官多多配合:其一是京城帝王第六子。”又看了一眼傅宜宁,“我忘了问,令尊大名?”
“傅玉书。”
琳琅道:“嗯,第二个是京城傅玉书。第三个是城隍,第四个是郡司。”
阎罗王坐在侧首,闻言眉头一跳:“那这第五个?”
“第五个么,是阎罗王殿下,”琳琅停了一停,才说完这句话,“的记室。”
阎罗王道:“我的记室,既不管生死轮回,又不管福简罪牍,不知公主提他为何?”
琳琅轻轻叩击着玉案,漫声道:“殿下的记室,虽不直接管辖六道勾魂转世,却对纠伦宫业务最为熟悉,也与下层官吏交往最多,是以须他出来做个证人。还有几个,待会儿要依照情况传唤。”
“这……这其余几鬼没问题,但那傅玉书,已然是投胎去了。”
傅宜宁立时反驳:“你胡说!我父亲分明是被你泯灭了魂魄!”
阎罗王脸色一变,还不待发作,琳琅便挥挥手,示意傅宜宁稍安勿躁。
“那就提其余几人来见,也无妨。傅宜宁,你去原告那边站好。”
少顷,槛车送到,其中的囚人正是皇六子、郡司、城隍以及若干鬼差。令原告被告分列两旁,当堂对勘,往来辩驳。傅宜宁口齿流利,头脑清晰,而城隍郡司等自被拘入槛车,由审者成为被审者,便已战栗如鼠,很快不能抵挡,招了个一干二净。琳琅执义其中,间或传唤新的证人,翻阅呈上的证物,指出其中错漏抵牾之处,神情一直似笑非笑。
水镜外的姜沉不禁道:“表妹这个表情真是怕人得很,让我想起当年她上天盛宫来杀紫薇大帝时一般的表情。”又叹气道:“琳琅会收这个孩子,可是也想起了当年事?”
谢磬自然没有和他闲话当年的打算,“阎罗王一直脸色青白,攥着拳头,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