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考慮他們的未來,而不是在這個一場驗身都能奪
去她性命的殿堂裡,得過且過地享受著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祕密偷情的畸形關係。
一百四十六、聖堂神使40(沐浴池中的染血天使)
血絲如墨,在接觸到池面的剎那立刻便蔓延著四散而開。
身形高佻的黑髮男性赤裸著精實的上身,如蒼勁松柏般獨自佇立於霧氣繚繞的水池中央,墜著
水珠的濕漉碎髮被從額上推著向後爬梳,乾淨俐落地露出凌厲的眉眼與刀削般的面部輪廓。
他的體格很不錯,渾身沒有一絲贅肉,緊實的手臂和腹間的肌肉曲線完美到彷彿是人工雕刻出
來的藝術品,層層交疊的六面羽翼在他背後呈現半合攏的狀態,從腰背處生長出來的翅膀半浸
在池水中,因為水蒸氣的作用,位於偏下方位置的這對翅翼變得濕潤而密合,純白的羽毛看起
來十分沉重。
隨手掬了把熱水潑上面頰,約斐爾閉著雙眼,任殘留臉部的血污順著溫熱的水流沖刷而下。
他偶爾會在白日沐浴,這麼做的原因通常是由於夜間至上午這時段內接受審訊的犯人過多,反
濺的血跡再不清洗就要乾硬在皮膚上的緣故。
雖然最高行刑官厭惡一切與犯罪相關的人事物,但受刑者的鮮血意外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就他的看法而言,既然都用低賤的生命去贖罪了,那麼在得到應有懲罰的那一刻,罪人的靈魂
也同樣獲得了昇華,所以即便散發出腥味的血液朝自己噴濺過來,他也不會特意避開,因為這
些流逝的生命能量是獻祭給光明神大人的聖禮,和骯髒的牲畜經過烹調後便能成為餐桌上的昂
貴美味是相同的道理。
但就算在祕密行刑間得到大量鮮血的澆灌,並如願聽了一耳朵罪徒臨終前哆嗦恐懼的深刻懺
悔,他如今的情緒也實在算不上好,因為近幾日內被送入牢獄的犯罪者,有超過八成是籍貫來
自神殿的現役神職人員。
為了反制混入神殿的類人造物,他把過去用來偵查各地情報的耳目派回本國,讓他們在神殿內
外留意任何不尋常動靜,結果未曾想到先揪出來的不是那些人偶,而是神殿內一群敗壞風氣的
狡詐鼠輩。
畜養私奴,進出娼館,和權貴有不正當金錢往來……收到這些報告書的時候,行刑官大人的臉
色難看程度不比在殿內發現深淵生物時差。
若不是為了進一步擴大神殿的勢力與鞏固光明神大人在俗世間的影響力,他這個儘管在同族中
也處於上級位階的熾天使根本不用紆尊降貴來到人間,可在他致力於斬除一切可能動搖信仰之
心的異端教派,謹遵聖令將自己化作最鋒利的刀刃在榮耀的道路上進行奉獻殺戮時,身後這些
人自私自利的小動作就讓他覺得自己的付出像個笑話。
人類是神智脆弱又容易受到引誘的低劣物種,這一點正是充滿奴性的他們在數百年間不斷在各
方神祇中轉換敬拜對象的主因,收到那麼多駁雜的案件,今日又親眼目睹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
副手墮落成屈服在女色誘惑之下的廢物,無論怎麼用刑都閉口不言私會的女性是何人,把自己
多年來的教導徹頭徹尾也遺忘的時候,他雖有惋惜,卻又藉由他再一次得證了人類的不可信
任。
這是一支生來就該被其他階層統治的次等種族,除了透過信仰積聚出給上層統治者的能量外,
再沒有其他用處。
不是不明白今日內廳那場強迫驗身會讓殿內許多女性對自身信仰產生懷疑,但在這種風波接連
襲來的特殊時期,他判斷應該用最直接粗暴的手段來在最短時間內取得成效,而不是繼續讓這
把火延燒下去,讓它把神殿成立百年來的威嚴焚成飛灰。
況且對於人類的忘性,他還是有約略把握的。
「消失幾個月的時間就把光明神殿的百年基業搞得分崩離析,我還是太小看妳了啊……」呢喃
著在水霧朦朧的浴池中吐出這句話,約斐爾的話音很輕,但莫名就是能讓人從他字句裡品出恨
不得將人挫骨揚灰的怨氣。
正尋思著一會該怎麼審問那批沒通過貞操檢驗的女性聖職者,懸浮在空中的一滴水珠便咚地一
聲落入池中,這在充滿水氣的浴場內十分常見的聲響打斷了行刑官原來的思緒,迅速睜眼向後
方瞥去,他狹長的眼瞳瞬間瞇得猶如鷹隼一般銳利。
見自己後方空無一人,僅有慣用的黑刃放在池邊岩板上沒有移動過分毫,那雙金黃色的瞳孔頓
時掠過危險的浮光,巡弋似地在漫著白霧的浴池裡緩慢審視起來。
他漫不經心地搧動下羽翼,池面上立刻被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