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人,扬起的眼尾像是一个小钩子挠的人浑身痒痒,“旦角要宵夜的时候才会唱。”
还坐在那儿的凤锦衣攥紧了拳头,刚想站起来,又被两边的侍卫队一把摁在了椅子上。剑拔弩张之时,几把枪纷纷举起来对准着凤锦衣。
这参谋长笑了笑,看了看他,“良禽择木而栖,学学人家花老板。”
………
一朵云上站了三个人,这就有点挤了。白敖看着娇娥和蒙苍,刚想打招呼,就被蒙苍怀里蹦出来的大白兔压倒在地,“小白我好想你!”
“小鸾!”白敖在兔子身上蹭半天,发觉蒙苍眼神不对,连忙提着兔子胳肢窝将它塞回蒙苍怀里。
鸾秋化回人形,被蒙苍打横抱着,还来回荡了荡腿,“角角,你瞪小白做什么?”
蒙苍看向鸾秋的眼神即刻柔和下来,解释道,“我没瞪他。”
好在第二朵晃悠悠的飘了过来,白敖定睛一看,过来的是凤一言和谢今宵。人凑的这么齐,白敖一下子明白过来,花子期也要归位了。
再往下界去看,戏台子上,花子期头戴紫金冠花翎,一身粉蟒,唱的是《辕门射戟》。
花脸扮相一起身,行礼,“啊温侯!”
“你我同到辕门上,方天画戟插在中央。我若是射在画戟上,两家收兵罢刀枪,我若是射不中画戟上,但凭两家摆战场!”
本该往画戟上射的箭却是朝向了台下的那位参谋长。箭头从椅子靠背上穿出来,将那人堪堪钉死在了座位上。
台下乱作一团,这回倒是混乱中跳下台的花子期替凤锦衣挡了一梭子子弹。
“子期哥。”
许是见不得凤锦衣那样的表情,花子期虽是吕布扮相,却念了一段楚霸王的唱词哄他,“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花子期在对方手背上拍了拍,“锦衣……别怕,我在呢。”
话音刚落,手颓然垂了下去。
云端之上又多了个男人,墨发及腰,云袖,玄色对襟长袍,领口隐约露出些鹰隼刺青的图案。
他凝视着凤锦衣的方向,迟迟没有说话。凤锦衣抱着那个尸体,一遍一遍的在喊他,“子期哥。”
凤一叹了口气,言抬手盖在了花子期的眼睛上,“爹抱抱。”
谢今宵在一旁开了口,“凤锦衣要走完他在人间的这一生,才能归位。”
………
凤锦衣福大命大,在那场混战中也保住了性命。
之后的三十年,他一直在打仗。
三十年又三十年,这人被软禁在一处小院子里。偶尔酩酊大醉,便抱着一套粉蟒戏服咿咿呀呀的一直哼哼到昏睡为止。
迟暮之年,凤锦衣可算被放了出来,他年轻时攒下来一身的旧伤,早就走不了路了。
连日Yin雨,难得放晴,小护士见着这太阳暖的不像话,便推着轮椅出来,把老人家放到门口晒一晒太阳。
这天,敬老院里来了个俊的没边儿的小伙子。
那男人也不地上嫌脏,就地坐在轮椅旁边跟老头儿搭话,“哎,认得我么?”
老头儿看了他好一会儿,含混不清的开了口,“想不起来了……叫什么名字?”
“花子期。”
“花什么?”
“花子期。 ”
“什么期?”
“花子期。”
“花什么期?”
花子期气坏了,深呼吸一口气,“马冬梅。”
老头儿点了点头,像说梦话似得断断续续的开口,“知道了……孙红雷。”
旁边儿的小护士看见了,出来打了个圆场,“凤老年纪太大,脑子不清楚了,你别跟他计较啊。”
当天晚上,一向是最好照看最听话的凤老头忽然死活不肯睡觉,回光返照一般的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边儿挣开看护人员,一边儿声嘶力竭的喊着,“大王回营了……”
三楼的栏杆被那疯疯癫癫的老头晃的铮铮作响,花子期还了本来面貌,凡人看不见他,他抬起头看着凤锦衣,心口疼的厉害,无论如何也唱不出霸王别姬。
那就《思凡》吧。花子期想着,便低低开了口,“奴把袈裟扯破,埋了藏经,弃了木鱼,丢了铙钹。学不得罗刹女去降魔,学不得南海水月观音座……
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他朝着凤锦衣张开手臂,是一个拥抱的姿势,那人朝着花子期走了一步,脚下踏空,一个不慎便从三楼的栏杆上跌落了下来。
这次花子期却没能像上回那样接住这个人。
血流了一地。
流的花子期视线都有些模糊。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唇覆上花子期脸上微凉的泪水,一寸寸的亲吻,最后才贴上了那对薄唇。
“路上风大浪大,我来迟了些。不要生我的气。”那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