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门也没开,钟欣城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整片宿舍楼陷在比他走时更浓郁的黑暗中,楼外应急通道的指示灯已然熄灭,钟欣城掏手机打算求救,一看第一条群里的消息便眼前一黑。
“@所有人,各位同学,由于校施工影响,校园电网将在今日23:30-明早6:00进行检修,教学楼、实验楼、宿舍区将全面停电,宿舍楼楼门无法开启,望各位同学及时回舍,减少外出,以免影响第二天的课程。”
钟欣城生无可恋地放下手机,站在楼门前仰望楼上的窗,后悔都来不及。
导致他没能及时看到消息的是谁?
是偏偏不打野的言无声!
钟欣城还想着今天晚上是露宿街头还是挪窝桥洞,竖着耳朵忽然听严疏笑着道:“我也回不去了。”
“跟我来么?”
当钟欣城浑浑噩噩跟着严疏走过酒店前台、坐上通往八层的电梯、踩在静音软地毯上、盯着严疏用房卡开门,暖黄灯光一亮,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置身何地。
就在刚刚,严疏带着小朋友开了一间双人房——且他们先前为了进网吧,都心思细腻地带了身份证。
双人间很贵、但装潢极好,正中央的大床铺着软薄被子,并排放置的枕头亲密地挨在一起。铺着地毯的小茶桌旁有个书桌,独立卫浴除了淋浴头还有大浴缸。
严疏像进自己家一样随意,脱了外套站在床边,回头对着钟欣城笑着道:
“这床够大,还不错。”
不错……么??
34 小妖Jing爬床
钟欣城局促地坐在床边,捧着手机不知该看什么:是看手机,还是看正在脱衣服的严疏?
复古桌前放着干花,色调渐变的粉从叶片下部攀上末梢,透明水晶瓶棱角凸出,从钟欣城的角度正好能从镜子里看到严疏的动作:他慢条斯理地把外套折好,薄薄一层里衣飘着雪白的细毛,骨节分明的手指拧开最上方的衣扣,脖颈线条和喉结轮廓清晰明显。
严疏转身来看他,他就低下头专注看手机。
“五分钟了,还是这条新闻,高管经理遛狗时摔断腿真有这么好看?”严疏百思不得其解,小朋友脑袋瓜里装着都是些什么东西,他趿拉着鞋走到钟欣城身边,作势要看。
“不好看。”钟欣城闷声道,指尖一抖,划到了下一条新闻;身体后倾,与接近的严疏保持距离。
严疏停住脚步,在钟欣城面前沉默。
一站一坐,身高差立现。
小朋友,似乎有些反感他。
钟欣城规规矩矩在那边,连坐姿都是上课时的端正模样,像缩在壳里的gui,让人无从下手。
“我去洗澡,一会儿换你。”严疏的声音低沉,他说道。
“恩。”钟欣城点头。
等到严疏进了浴室,钟欣城才如释重负地仰躺在床上,重重呼出一口气。
刚才他们的位置差过于奇怪,他只要轻轻抬一点视线就能看清严疏腰间的皮带扣,金属色里印着狮鹫的花纹,似乎是某个知名奢侈品品牌。扎眼又分明的衣料材质、做工边角,都比平时清晰太多。
连带着严疏整个人放大的存在感也摄人心魄,不由自主想去关注,出于礼貌又不敢再多看一眼。
钟欣城好不容易闭上眼把刚才的景象从脑子里驱逐出去,隔壁水声便响起。钟欣城想象的到温热的水滴从高处落下,迸射在瓷砖地面后分崩离析;或许有的会顺着严疏的身体线条流淌,从额角划过颈线再向下……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想点别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他碎碎念着翻身坐起来,一睁眼又吓得重新趴回去。
酒店浴室墙壁,为什么要安毛玻璃?
钟欣城三观都在震,耳边的水声还在响,脑内的画面却成了现实。
毛玻璃将青年的身形模糊,平添暗chao涌动的暧昧与遐思,严疏的身材比外表看起来更好,他扬起胳膊洗头发,指尖插在发丝里,上身线条便愈发利落。
朦胧自带美感,青涩与不理性冲撞着年轻人的冷静。
他们是临时起意出来住,洗漱用品和睡衣都没带,就算洗了澡也只能换上先前穿的衣服。所以严疏出来的时候衣着整齐,只是身上带着层shi淋淋的水气,他用毛巾擦着淌水的头发,惊觉钟欣城已经溜到另一边背对着他坐。
怎么有种受委屈小媳妇的感觉?
严疏动作迟钝,问道:“你去?”
钟欣城肩膀一耸,飞快经过严疏身边,目不斜视进了浴室。
严疏依稀在钟欣城身上看到了一只兔子的影子,抖着短白毛蹦蹦跳跳地跑,撂蹄子动作娴熟,耳朵捂着眼睛装作看不见别的。
他是怎么了?
一开始严疏不懂,后来当水声响起时,严疏望着浴室里小朋友模糊的轮廓,也自闭了。
毛玻璃冲击过大,钟欣城和严疏的语言交流霎时少了,一人一边睡觉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