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扶不上墙的外甥在道上横着走。
袁灼狠狠咬着烟屁股嘬了一口,毫无兴趣的寻了个下风口席地坐下,嚼着没点燃的烟丝拼命压下躁动沸腾的信息素。
他听这些话已经听到耳朵起茧了,他天生刺头,命中带横,打心眼里不服别人,尤其不服像徐三爷这种借着父辈起势的小白脸。
他们从未见过面,他进城时,徐三爷早已功成名就退隐幕后,道上流传了许多有关徐三爷的传说,且几乎每一个说法里面都会提到徐三爷这个人长得极为漂亮,算是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但出于某种猪油蒙了心的盲目自信,袁灼对此嗤之以鼻,他坚信这种城府极深的Yin损角色一定是嫁不出去的深闺怨O,年龄大长得丑味还不好闻,连温瑾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袁灼连着几天没来,温瑾一切如常,只是去市场买菜的时候没了代步的摩托车有点不方便。
但话说回来,袁灼不来吃饭,他店里的菜就基本卖不出去,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袁灼这种壮士。
袁灼消失的第四天,温瑾终于靠自己消灭了后厨的炸薯条,他溜达到菜市场买新土豆,回来时就看见一堆人围在他的酒吧门口。
下午三点还不到店里开门的时候,他抱着土豆兜子在最外围歪过脑袋,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神情复杂的围观者给他让路,他才看见自己店里的一片狼藉。
下手的人大概是高分通过黑道行规专业考试的,砸店砸得伤皮rou,不伤筋骨,很是讲究。
门档拆碎,桌椅散架,前台劈断,酒杯碗碟碎了一地,而相对值钱的酒水柜和几十瓶老客留在店里的酒则都原封不动,没有损伤。
除此之外,还有一只死鸡被钉在进门处。
一刀穿喉,血水四溅,它应该是垂死挣扎过,羽毛脱落爪翅扭曲,蹭着腥臭的血ye在地上留下了扭曲的线条。
这显然是一种警告,而且还是那种相对严肃认真的那一种警告。
它足以让没见过世面的小喽啰们吓得两腿发软,也足以让不够义气的马仔们不再跟随袁灼,甚至还能趋势一些利欲熏心的杂碎去弃暗投明,出卖同袁灼相关的消息。
但它不足以撼动温瑾,甚至都不能让温瑾在它身上浪费三秒以上的时间用以思考。
极道血の威胁,在温老板眼里,就是一只送上门的山林溜达鸡。
不仅不用花钱,送货上门,而且还附带杀鸡服务。
温瑾照着x度搜索的生理解剖资料卸鸡的时候,袁灼得知了酒吧被砸的消息。
温瑾煮糊第一锅汤的时候,袁灼血涌上头,单枪匹马的冲去找人家算账,结果连正主都没瞧见,就被人家收拾得头破血流。
像二世祖舅舅这种级别的人,既不屑于理会袁灼这种野狗,也不能要了他的命。
徐三爷行事严苛,这些年道上打打闹闹可以,但真闹出来人命就得有个说法,不然无论是哪处堂口的伙计,三爷都会追查到底。
一顿痛揍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身为徐家三把手的关越是不会在这种场合露面的,他是跟在三爷麾下的老人,就算是出席小打小闹也得是上百号人以上的火拼。
于是他只让手下转告倒在地上的袁灼,这件事到此为止,否则就不是砸了他那个姘头的店面那么简单了。
去他妈的到此为止,去他妈的徐三爷,去他妈的姘……
袁灼内心的骂人三连排比句卡在了第三句上,他眉目狰狞的捂着腹部缓缓爬起,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暂且咽下了一肚子气。
看在姘头两个字的份上,他会在日后发达的时候,留关越一条狗命。
03
温瑾带着鸡汤去了袁灼住的出租房。
确切点讲,他是被袁灼那几个还算忠心耿耿的马仔小弟连哭带嚎着请过去的。
袁灼伤得不轻不重,关越身边的打手都是拳场里熬出来的人Jing,打人的手段跟拆店的时候一样,伤皮不伤骨,堪称行业翘楚,专业Jing准,别无分号。
袁灼租的房子很偏,是城东一处年久失修的老巷子,大多是租给他们这种来城里闯荡的混小子住的。
砖房带院,打水靠井,厕所共用,要是夜里喝多了想吐,拳头硬的能抢到坑位,拳头软的只能呜呜哇哇的蹲在街巷口熏路过的野猫野狗。
温瑾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的好皮囊招客也招风,一路上盯着他的人不少,流里流气的混球们倚在门边上对着他拐着弯吹口哨,也就是袁灼在这片的混得开,不然肯定有人上来勾肩搭背的找他聊会天。
他越过少皮没毛的木质门槛,进入袁灼的院子,一抬头就看见浸着血和汗的衣服拿水冲两下就扔到晾衣绳上皱皱巴巴的挂着,晾衣绳下头的小花坛里种着蔫头耷脑歪歪斜斜的葱苗,旁边是还有没爬上架子就枯萎死掉的丝瓜藤。
袁灼比自己没种活的菜好上那么一丁点,他坐在简易的木板床上,咬着纱布一头往骨裂的小臂上打夹板。
为了省钱,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