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打仗吗
“不不不!”谭知风可不想把展昭也牵扯进来, 他赶紧摆手:“绝对没有这么回事!”
“陈子衿!你又想干什么?!”陈青还没来得及继续追问,身后就传来了徐玕充满怒气的声音。他只好悻悻的一甩衣袖,回到桌边, 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看上去更加怏怏不乐了。
徐玕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谭知风, 谭知风则摇头示意没事。他们两人一同回到席上, 谭知风一瞧,大部分盛rou的盘子都已经空了, 后来端上来的冻豆腐和菘菜也已经被大家一扫而光。“下个面吧!这汤头正好!”有人建议。谭知风忙道:“早准备好了。灼灼,麻烦你去后面端过来吧。”
灼灼应了一声,跑到后头端来面,放进几个铜鼎里煮。每人都盛了满满一碗,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最后几杯酒下肚, 大家都有些醉了,李惟铭和双莲抱头痛哭, 张龙、赵虎也口齿不清的说着胡话。
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展昭抱歉的对谭知风笑笑,让还算清醒的王朝、马汉搀起他们,自己则走过来对谭知风说道:“知风,年关将至, 开封的盗匪往往在这个时候比较猖獗, 你这里要小心些。”
这平常的攀谈被带着七八分醉意的陈青看了在眼中,他觉得,展昭一举一动都别有用心,谭知风对展昭却比对他亲切的多。他也想过来再和谭知风多说几句话, 但在徐玕严厉的注视下, 他也只能叹了口气,继续把瓶中的酒一次次往眼前的酒杯里倒。
周彦敬、吕扬, 还有李惟铭和双莲都起身告辞了,只剩下文惠仍然晃着酒杯:“哎呀,‘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呀!小掌柜,要不要贫僧留下给你讲讲佛经?”
“大师……”谭知风哭笑不得,“您还是回您的天清寺去吧,我这里地方小的很,实在不能招待您这样的贵客。”
“怕什么,咱们挤一挤。”文惠端着酒靠了过来,对谭知风眨了眨眼睛。
灼灼对俊俏的文惠很有好感,拍手道:“大师,佛经嘛我就不听了,您云游四方,有没有什么奇闻异事,讲给我们听听呗。”
“改天,改天。”谭知风拍打着灼灼拉住文惠僧袍的手:“大师,改天我们一定到寺里请教您。今天已经晚了,咱们都各自休息吧。”
他故意把“各自”两个字咬的很重。话音未落,却见徐玕牵着凌儿走了过来。谭知风这才意识到,徐玕一直对文惠如此客气的原因。他忽然想起展昭曾经说过,有机会可以让一位高僧看看凌儿的眼睛有没有治好的机会。
徐玕还没有开口,文惠就起身敛容走了过来,他抬起一只如女子般纤细的手放在凌儿的额头,慢慢向下移动。
“小施主,你看到了什么?”文惠缓声问道:“告诉我。”
裳裳在一旁不安的握着凌儿的手。凌儿睁大了圆圆的眼睛,轻声道:“我……我看到、一些骑马的人……”说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很多白鸽子飞起来了……”
“好了。”文惠把手挪开,转向徐玕:“别担心,孩子的眼睛没有大碍。只是因为超乎寻常的神力压在了他的一魄上,令他暂时目不能视物而已。”
徐玕谢过之后,又问道:“那,到底是何物所致?能不能治好呢?”
文惠又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第一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孩子本来就有些天赋秉异,被镇住的是他的伏矢魄,因祸得福,他不能看见凡尘中的东西,却多少能窥见些未来的事。至于这能力是否运用,如何运用,那就要看你和他自己的意思了。”
谭知风在一旁小心的听着,果然如他所料,凌儿原本和徐玕血脉相连,但如今龙魂占据了徐玕的身体,和凌儿体内的气血相互感应,加之凌儿年纪尚小,却天天和徐玕待在一起,难免受到神力强大的龙魂的影响,七魄中的一魄被暂时压制住了。
谭知风松了口气,想来,只要是徐玕能离开他,或者是……或者是有一天龙魂离开了徐玕……到那时候,凌儿的眼睛自然就能恢复了。
可是,这个文惠知道这么多,他到底对自己和徐玕的来历猜到了多少?谭知风不安的又看了文惠几眼。文惠却仍然在轻轻的抚摸着凌儿的额头,然后站直了身体,颇为失望的长叹一声:“唉,我本想留下和谭掌柜你秉烛夜谈,可惜你不欢迎我,我只能改天再来拜访啦!”
“呵呵,欢迎,随时欢迎您来呀!”灼灼高兴的挥着手,徐玕甚至猗猗都恭敬的行礼向他道别,谭知风也赶紧行了个礼,却逗的文惠掩唇一笑:“好啦,多多保重吧,小掌柜。”
此时,外头正好传来夜晚的钟鸣。文惠整理衣袍,撩开门帘,站在门口处抬头一望,长长舒了口气。又转身对着徐玕和谭知风叹道:“‘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我走了,后会有期。”
众人再起行礼,文惠脚步越来越快,那深青色的袍子随着寒风飘荡,一转眼就在狭长的巷子里消失了。灼灼不禁感叹:“这位大师,可真是……呃……怎么说的来着,卓尔不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