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这样的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子,如若不是遇见了那小笨妖,沈孤鸿觉得他大概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可如今,终究只能说一句抱歉。
沈孤鸿对着少祭司点了点头,道:“少祭司。”
少祭司本是想快行几步,将伞撑于沈孤鸿头顶,可视线在察觉到沈孤鸿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痕时,她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倒也并未做多想,然再靠近时便注意到对方喉结处的浅淡牙印,她骤然就如同失去了步行的能力,身为长生殿的少祭司她并非什么单纯的无知少女。
少祭司唇边的浅淡笑容一下便僵住了,芊芊玉手紧紧握住伞柄,良久,她身子竟是就这么微微颤抖起来,脸色苍白,鼻头发酸,“师兄,不久前你才和我说过你与他并非那般关系,当时我信你,我总是这般盲目的信任你,可如今呢?!莫要告诉我这般痕迹是蚊虫所咬,骗子。”
在说出骗子这个词时,她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簌簌落了下来,她并非冷漠无情之人,终究只是一个会爱会疼的女子。
沈孤鸿无言以对,唯有沉默。甚至在此时他连一点安慰也无法给。
似是痛极了,少祭司竟是哭着哭着便笑了起来,她笑声悲怆,就如同受伤的小兽,嘶声道:“师兄,你可知那妖孽是谁?!那妖,那在你颈间留下痕迹的妖孽,便是你苦苦寻不得的蛇妖!长生令牌已接,师兄纵使你百般不愿也不得不亲手杀了他,你和他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这样的惊天消息炸得沈孤鸿手指微微有些发凉,又好像是身处寒冬之中一样,眼睫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随后他叠了叠眉,冷淡道:“少祭司,无凭无据,不得胡言。”
“你不信我?!”少祭司以拇指轻轻逝去眼角泪痕,苦笑了起来,“你不信我!”
这笑真的是比哭还难看,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沈孤鸿觉得自己理应心疼,这毕竟是他看顾着长大的师妹,可为何他的心里平淡无波,如同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他当真冷漠无情至此吗?不应该啊!在他记忆中,他分明是把少祭司当做妹妹来对待。
沈孤鸿的思绪已经去想这不合理之事了,识海清明,比任何时候还要来得冷静。
记忆可以骗人,而他的心却不会骗他。
少祭司还在笑,笑着笑着竟是悲从中来,喃喃道:“你宁愿信一个相识不久的妖孽,也不信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莫非我在师兄眼中就是那般满口胡言的刁蛮女子不成。”
“少祭司言重了,许是误会,毕竟你我皆未见过千雾谷蛇妖。”沈孤鸿缓缓道。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误会。”少祭司摇了摇头,抬眸直直看向沈孤鸿,她泪眼婆娑,一袭白衣飞扬,更显其俏丽,只可惜此等美色,对外人冷情冷性的沈孤鸿一点也不懂欣赏。
“少祭司又是如何知道那小妖便是千雾谷蛇妖。”沈孤鸿平淡道。
“那幅画,我去看了那副画,画上之人与那妖孽一模一样。”知空口无凭,无法让人信服,少祭司索性拿出留影石抛给沈孤鸿,她当时虽慌忙,但也留了个心眼,将那一幕用留影石录了下来。
“师兄,你大可以看看师妹所言是否属实,人可以骗人,留影石却是不能的。”
沈孤鸿一手捏碎留影石,一时脸色微变,那留影石中的景象是一幅画,一幅历史悠久的画,画中男子正是那小妖,哪怕沈孤鸿再不信,也不得不信眼前的事实。
就算画可以伪造,可殿主的书房却是不能伪造的,少祭司在此之前并未踏入过殿主书房。
留影中男人漫不经心的姿态竟是让沈孤鸿觉得有些熟悉。
“师兄,那蛇妖莫非不知道你去千雾谷的目的吗?他只是在愚弄你,玩弄你的感情,心里指不定在怎么嘲笑你,师兄妖Jing都是不可信的。”少祭司情不自禁就回想起了南冥当时看她的眼神,那种眼神就如同在看什么不自量力的小东西,换一种话又可以说成是在看情敌,那蛇妖有可能的确是对她师兄有意,但无论有无有意,都必须变成无意与折辱。
沈孤鸿神色冷漠,闻言后唇边却缓缓溢出一缕笑意,然少祭司只觉得师兄这笑比冰寒着脸还要可怕。
沈孤鸿颔首,只道“我知道了”,便又转身离开,回到听花小苑。
少祭司抹了抹哭红的眼,想叫住沈孤鸿,可对方那孤寂的背影,冰寒之下蕴含着复杂情绪的场,让少祭司不得不止步。
师兄不想她插手。
是什么时候两小无猜的他们竟到了如今这渐行渐远的地步。
庭院处,南冥懒散的拨弄着沈孤鸿小院里Jing心饲养的花,见着沈孤鸿回来了,唇边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嘴里却抱怨道:“这是和你师妹说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
南冥还未抱怨完,忽察觉到突变的天地灵气,他脸色一变,飞身后退,面色一时黑如锅底,沈孤鸿对他竟然有了杀气!!!
剑气飞虹,仿佛一道白练射出,那划过的剑气如同惊鸿刺电,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