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堆大道理,您到底想说什么,做什么,为什么杀我,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您年纪大了,没年轻的时候干脆。”
贺飞燕说:“所有这一切悲哀都源自于芸芸众生丧失信仰。”
“什么信仰?天魔的信仰吗?”林机玄反问。
贺飞燕看他一眼,说:“你是道门的人,你信仰什么?”
“我不是道门的人,我心即是信仰,”林机玄说,“我信善恶,信是非,信黑白,信生有乐有苦,信福缘,信报应,信因果循环,业果相生。”
贺洞渊惊喜地看着林机玄,揽住他的肩膀,补了一句:“还信缘分天定,有些人注定天生一对。”
林机玄:“……”净他妈扯后腿。
贺飞燕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年轻只知无畏,自以为知命却是坐井观天,我被诊断患了绝症后一直在思考这个世界,为什么世界已经黑暗到这样的地步,佛光还是不愿亮起,是世人不值得拯救吗?为什么我修佛多年,依然不知极乐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是我不够虔诚吗?直到后来才想明白,大概是这个世界的信仰不足以支撑佛光亮起,人们都不信佛。我想在我临死前看到佛灯照亮世界,看到被佛光普照的明亮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林机玄心里冒出了一点猜想,在等贺飞燕继续说下去,但贺飞燕像是个要吊足人胃口的说书者,喟叹一声后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贺洞渊和林机玄,说:“洞渊,你佛心坚定,坚不可摧,所以,佛灯在你心里是永远也无法被点亮的,只有当你的心墙损坏,你陷入绝望——比如说,”他轻声说,“与最爱的人生离死别的时候,你才会真正拥有激发佛灯的力量。”
贺飞燕不再说话,低头默诵经文。
贺洞渊心里突生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贺飞燕的这番话在他听来就像是在诅咒他与林机玄,他——无法接受!
“我能猜到你的打算,”贺洞渊冷着声音,清清楚楚地说,“你想从我体内取走佛灯,放入延明崩塌的内心世界,重新打造一盏黑佛灯,你会想办法让黑佛灯照耀世界,当人们陷入恐慌与三毒罪中时,你站出来建立新的信仰和新的秩序,所有人都会把你当成最高的神明。”
贺飞燕皱起眉头,他不敢相信他们能摸索到这样的地步。
贺洞渊踏前一步,高大的影子被灯光映照着,笼罩了贺飞燕的身体,像是一个统治者睥睨着臣子一样,冷笑着说:“但二叔,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你自私自利地想维护自己的利益。扯什么法明寺的香火,扯什么万千僧人的伙食,他们自食其力,有手有脚,勤勉上进,为什么活不下去?你从未了解过我,我也从不了解你,我会让你看到佛灯在我胸膛炽热燃烧的那一天。而今天,你让我见到了真正的你——你严格要求他人甚至到苛刻的地步是因为你从来不将这一套用在自己的身上!你说你想明白了,你只想明白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贺飞燕——”
贺洞渊眉宇庄严,神情肃穆,仿佛金刚怒目,胸膛中的佛灯闪烁了下,继而迸发出了强大的光芒,在炽烈耀眼的光芒中,贺洞渊对罪僧做出了最后的宣判:“你念了半辈子佛经,却从没有修进去一个禅字,你不配修佛!也不配念经!更不配称之为人!你……”
渐渐的,他周身光芒逐渐收敛,闭了闭眼,嗓音沙哑地说:“不是我的二叔叔。”
林机玄等贺洞渊发泄完自己胸腔中的情绪,慢步走到贺飞燕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问:“行了,贺先生,跟我说实话吧,你跟天魔做了什么交易?他要用什么手段帮你活下去,你才会答应为他打造一盏黑色的佛灯。”
林机玄早有疑问,这次不过是问出了口:“我之前一直在想,天魔诱骗人自杀,死后魂魄都去哪儿了?天魔死后,为了新的领袖,浮屠道的人杀万鬼炼蛊成魙还能解释鬼魂的去向,那天魔还活着的时候,那些被他诱骗自杀后的魂魄究竟去哪儿了……大概成了他的食物吧?天魔是魙,魙食鬼,在黑色佛灯的影响下,所有魂魄都会成为魙的美食。而你,在与他的交易中可以作为人继续活下去,我猜不止如此,还可以长生不老,对吗?”
林机玄露出好奇的神色,绕着贺飞燕来回踱步,仔细打量他,“啧”了一声,说:“新的天魔已经诞生了对不对?他应该让你尝到甜头了,不然你怎么会相信他,替他办事。你是贺家人,就连学长这么个不事生产的富二代都有大笔财富,你在金钱和权势方面眼光很高,天魔也没那个资本拿这方面的东西给你当甜头,所以他给你的东西一定跟魂魄有关,”林机玄从壶中乾坤中取出打鬼鞭,在贺飞燕面前一甩,弯腰笑了一笑:“别怕,这个东西打在你身上只会对你魂魄之外的东西产生影响,让我抽几鞭子就知道附着在你魂魄上的东西是什么了。”
打鬼鞭甩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贺飞燕表情一变,心里猜测这故弄玄虚的成分,下一秒,鞭子打在身体里,贺飞燕低头一看,细长的鞭身穿透了他的身体,他却像是承受了雷霆万钧的伤害,痛苦地嚎叫了一声。
魂魄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