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百香果茶,酸酸甜甜的非常解渴。
时值盛夏,院子里的花草全都茂盛了,郁郁葱葱一片。院子里水池也被注满了水,里面养了不少锦鲤,人一走到边上就围上来。院墙边种的蔷薇花攀着黑色栏杆向上爬,一朵一朵丰硕的怒放。池边开满了石竹,陈语白随手折了一把,拿回家放到玻璃花瓶里,摆在卧室的窗台上。
蔡阿姨招呼两人吃饭。周岭虽说痊愈,饮食还是要注意,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蔡阿姨做了一桌淮扬菜,炖了软糯的狮子头,配着清淡的汤,还给陈语白舀了一小碗赤豆酒酿小圆子,煮的入口即化。
午后闷热,周岭不去上班,大家都无事可做。陈语白早上起得早,有些困了,说要回房间睡觉。他只拉了纱帘,穿着白短袖和宽松的短裤趴在床上休息。空调轻声作响,楼下蔡阿姨小声说话,偶尔传来极其细微的瓷器碰撞声,是蔡阿姨在收拾餐桌了。
陈语白嫌热,离周岭远远的,一张双人床硬是在中间睡出了第三个人的距离。周岭心眼又坏又多,偷偷把中央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等陈语白睡着了往陈语白边上靠点,他觉得冷自动就贴过来了。周岭给陈语白身上披一层毛茸茸的空调毯,陈语白脸埋在里面,睡得安稳。
窗外的阳光灿烂,蝉鸣声闷闷的被隔在外面,有风吹过只见梧桐叶影在纱帘上摇晃,房间却安静又舒适。
陈语白这四个月陪着周岭,在医院忙前忙后,人变得结实了点,也晒黑了点。以前白白嫩嫩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现在倒有点人间烟火气了。
他这一睡睡得踏实,四点多的时候周岭怕晚上陈语白失眠,硬生生把陈语白摇醒了。陈语白趴在床上耍赖不想起床,周岭把窗帘全部拉开让阳光照进来,企图晃醒陈语白。窗台上的石竹被阳光投映在墙上,晃晃悠悠的,可爱极了。窗户被开了个小缝,温热的风吹进来,吹起白色的纱帘,拂过陈语白的脸颊,舒服得让人想溺在这夏日里。周岭丢在一旁的书被风吹得翻页,莎莎作响,突然停在了一页,上面写着:“即使彼此两情悦服,但战争、死亡或疾病却侵害着它,使它像一个声音,一片影子,一段梦,一阵黑夜中的闪电那样短促,在一刹那间它展现了天堂和地狱,但还来不及说一声’瞧啊!’黑暗早已张开口把它吞噬了。光明的事物,总是那样很快地变成了混浊。”
陈语白盯着这页书发呆,忽然房间门被推开,周岭端着一碟冰镇西瓜,还有一杯冒着气泡的薄荷苏打水,叫陈语白下床吃。蔡阿姨把西瓜切成了月牙形,并没有分成小方块扎着牙签,因为陈语白之前说过西瓜要啃着吃才好吃。绿色的瓜皮上布满了透明的小水珠,西瓜咬进嘴里冰得人Jing神一,清爽的汁充满口腔,再喝一口酸酸的薄荷水,让气泡在口中小小的爆裂,洗净所有夏日突如其来的忧愁。
不论是战争、死亡还是疾病都不会侵害它。
陈语白毕业后选择了继续读书,本科期间在学校跟导师做的项目发了几篇顶刊,大三暑假申请了几所学校的博士学位,都给了他offer。他挑了一个离家最近的,刚好还有全奖,开心的向周岭炫耀,说可以省很多很多钱。
毕业典礼的那天周领带陈语白出去喝酒,说要庆祝语白一个人生阶段的结束、迎接另一个阶段的开始。陈语白几杯甜鸡尾酒下肚,醉的东倒西歪,最后周岭抱着才回了家。第二天早上醒来头痛欲裂,怒斥周岭不要再带坏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后来他洗脸的时候被狠狠地膈了一下,脸上被擦出一道小小的红痕,恶狠狠的看怎么回事的时候才发现。他看着戒指半天没反应过来,刚好周岭进来洗手,看到了发愣的陈语白,才笑了两声,搂着陈语白的腰问他:“语白愿意吗?”
陈语白呆呆愣愣的,看着周岭点了点头。
事后他懊恼不已,怎么就答应了!周岭也没有单膝跪地求婚啊!
但他思路清奇,偷偷量了周岭手的尺寸,重新买了一对戒指。他趁周末有空,自己下厨做了一顿乱七八糟、完全失败的烛光晚餐,在星空、烛光还有两只小狗的见证下,单膝跪在周岭面前问周岭:“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岭十分迷惑:“?”
陈语白得意洋洋:“你没求婚、也没有跟我说清楚,我就自己重新来一遍!”
周岭听罢恨不得把陈语白揉进自己怀里,面对面也单膝跪了下来,抱着陈语白说:“我愿意。”
莎士比亚说弱者对强者的追求是徒劳无功的,无论是追逐阿波罗的达芙妮,还是追扑猛虎的牝鹿,但陈语白不同意。在爱情里,没有谁是弱者。它像魔鬼一样,将一切强者困于囹圄,让所罗门愚笨、让参孙无力、让西班牙骑士再也举不起宝剑。可它也是罪恶的天使,让一切缺点都变得无足轻重,让无数男女为之烈焰焚身,让最高贵的骑士甘愿亲吻爱人脚下卑贱的泥土。周岭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他没有超绝的智慧,也没有锋利的宝剑,他又如何抵挡丘比特的箭镞呢?
陈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