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药汁被倒入一些面粉中,面粉很快变成了褐色,复颜妤使劲的揉搓,不一会,便成了一个面团。面团被捏成条,手心沾了一些芝麻油,把条状的药面团均匀的扯成一个个小疙瘩,放在手心里搓成一个个小圆球,置于瓷瓶之内。
这些药丸的剂量足足有三个月的分量,如果是对症了的话,复颜妤估计三个月之后小翠的嗓子便会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
等所有的事情都消停,天际已经泛白。揉着有着发肿的眼睛刚一开小厨房的门秋韵便踏了进来,“公主这是起的早还是一宿没睡?”
“没睡呢!”
“怎么做了这么多的药丸?”秋韵看到台子上放着七八个瓷瓶,有点惊讶。
“现在忙,哪里来闲工夫弄这些,好不容易抽到一天的空闲,当然多做点了。”
复颜妤的话说的也在理,秋韵没起丝毫的怀疑,帮着复颜妤把药丸收到了自己的房里。
吃罢了早饭,复颜妤便起身去了金銮殿后旁听皇帝上早朝。因为女儿家的身份,复颜妤每天虽然和那些朝臣一起上朝,不过却只能待在这殿后。虽然皇帝一度是要让她上大殿的,但是复颜妤考虑到朝臣们的接受程度,暂缓了这件事。
“皇上,钱山禾虽然是国舅,可是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我不同意钱大人赦免的这一提议。”说话的是御史大夫石井财,是朝廷的正三品官,官位虽然一直在钱山禾之下,却常常让钱山禾头痛不已。
“石大人说的话确实在理,只是钱大人虽有罪,可是钱大人的功劳也不少。不说之前的和大堰的和平谈判,光说咱们前阵子被围城之际钱大人散尽家中的粮食来救济后宫,也算是大功一件。”和钱山禾一向交好的门下侍郎洛常山想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想到了这么个点子。为了钱山禾,他也算是尽力了。
“哼”怀化大将军王霄男不屑的瞟了洛常山一眼,“洛大人,请你看清楚,那是皇上引诱李涵雍落网的一个诱饵罢了,你现在也拿出来邀功,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你……”洛常山被王霄男的话气的手都发抖,“你一个大将军不为皇上分忧,却在这里妖言惑众……”
“好了好了”皇帝开口,语气带着不快,“都是朝廷命官,你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像是骂街的泼妇。”
皇帝一开口,顿时朝堂上鸦雀无声,这件事情不单单是朝廷的事,多少也牵扯到皇帝的家事,况且钱山禾的每一条罪名都够得上死罪,数罪一起,只是一个斩立决,皇帝应该还是照顾到了皇家的颜面。
“皇上”洛常山跪倒在地上,“还请三思啊!钱大人为我大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钱大人只是一时糊涂,还望皇上能给钱大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朕说过,钱山禾的事情已成定局,处决将在四日后执行,洛常山你为何还要在这里苦苦哀求?若是你想随他而去朕不拦你。”皇帝是真的怒了,所以洛常山在当晚便被慎行司的人抓了进去,一通抄家,查抄出来的东西虽然比钱山禾少,却也足以令人咋舌。
慎行司连夜审查,享惯了清福的洛常山哪里受得了刑罚,不过挺了一个时辰,便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了。
朝廷里为官的哪有一个清清白白的,说白了你有什么事皇帝都知道,只是皇帝愿不愿意查你,一时间人人自危,哪里还会有人去管钱山禾和洛常山的死活。这个时候洛常山才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成为了皇帝杀鸡儆猴的对象。
果然,洛常山的被抓让朝廷里那些不安分的人安生了许多,一连几天都没有人再提到钱山禾的事。
四天之后的一个清晨,钱山禾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睡言惺忪的他看到几个狱吏正在打开他的牢门。钱山禾奇怪之下一想,今天便是自己的行刑之日。
“钱大人,今天您上路,九泉之下您可别怪我兄弟们,我们也只是按章办事。您看,今儿个的早饭给您准备了一只鸡、几个小菜,还有一壶酒,您吃好了就该上路了。”一个年岁较大的狱吏说着官话,被关进慎行司的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的朝廷命官,他们这些狱吏哪里敢得罪他们,即便他们要死了,可是他那些交好的同僚或者是提拔过的官员以及门生还在位上,那些大员只要动一动手指,他们这些狱吏便是生死由他们了。
钱山禾似乎是不在意今天自己即将被砍头,扒开酒坛子的塞子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的酒,一口饮尽,“好酒,好酒”钱山禾摸了一把嘴,“你们这些个王八蛋还算有良心,这酒不错。”
狱吏哈着腰,笑着说道:“这是上好的竹叶青酒,钱大人你慢用,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您用餐了。”
钱山禾眯起眼,看了看几个狱吏,使劲嚷道:“滚,滚,滚,全给我滚。”
几个狱吏见钱山禾似乎有些不对劲,便急急的走了出去,锁上牢门。
钱山禾抓起鸡,猛的一顿啃,居然觉得这鸡鲜美无比,一时哑然失笑,平日里别说是鸡了,就算是山珍海味钱山禾也不觉得有多美味,在这牢里待了几日居然荒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