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麻花,她不顾苏易的劝阻,从岸边跳下河堤,在shi滑的坡面上前行,试图再靠近尹一铭一些,给她鼓励。
“尹一铭,啊!!!”
尹一铭的五感都快消失了,这一声刺耳的尖叫却把她硬生生从混沌中拖出来,她对文曦那里发生事情紧张和恐惧甚至超过了自己面对死亡之绝望时的感受。
“文、咳咳文老……”
尹一铭想问她怎么了,奈何呛了水的肺部阵阵作痛,无法运气发出更大的声音,只好撑起半合着的眼皮,努力寻找文曦的身影。
夜色中的文老看上去惊恐万分,双手高举着僵在坡面上动弹不得,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让人不舍。
而在她的脚边,一大群黑压压的水耗子正在居家迁徙,受了她尖叫的影响,不少耗子掉队了,胡乱冲撞着,眼看就要跑到文老的脚边。
耗子,文老怕。
尹一铭咳出肺里面的一口脏水,意识迷离之间,开始用力朝着文曦的方向划水,手终于碰到了老所长抛下的救生圈,套在肩膀上。
救生圈连着长绳,一个年轻的民警顿时兴奋地喊起来,“大家看,人快救上来了,在我这在我这。”
神智混乱的尹一铭还在朝着文曦的方向划水,年轻民警不得不负担上这额外的阻力,……
尹一铭做了一个非常无聊又冗长的梦,梦里的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只好拼命地为记忆寻找线索。
她梦到了一直失联的程雪蓓在指责她延误了杨可逃生的机会,最后导致杨可被湍急的水流卷走。然而下一个场景,却是在医院里,杨可伤重不治,文曦被杨可的一干家属围攻,流着眼泪解释着什么。再换场景,文曦周围不断叫嚣着的人们,又变成了黑压压的老鼠,被围在当中的文老彻底被吓呆了,手足无措地站在中间。
“别怕,不要哭啊,你把手机的电筒打开,它们怕光,自然就散开了……”
尹一铭在梦中喃喃自语,伴随着阵阵咳嗽,梦中的文曦似乎听见了她的话,顺从地把手伸过来牵着,而老鼠们也仓皇散去,不见了身影。
梦中,尹一铭捞过文曦的手,无限亲厚地捧起来拍拍,“安心了吧,不怕,我绝不会让它们再靠近你。”
……
程思雅接到程海打来的电话,表情说不上愉快,她对这个妹妹仅有的好感来自于,这个傻小孩当年亲口宣称,不会再依靠程老爹的钱活着,她要独立自强,再也不要踏进这个冰冷的家。
但是现在,她竟然肯为了杨可的事情,放下一贯高傲的身段,回家求援,这不能不引起警觉啊。
之前说的好听,最后还不是一样要回来仰仗家族的势力办事,并且这的确是她的家,从血脉的纯度上,没有人比她有资格继承掌管这里的一切。
当年的程夫人一直没有身孕,程淮山不声不响,莫名将一个年逾十岁的小女孩带回家。除了程淮山,所有人都怀着鄙夷和猜忌来看待她的身世,包括她自己。
她不是程淮山亲生的骨rou,这个事情,除了母亲之外,似乎也只有她的生父知晓真相了。
不,她也是知道的,当年的父母们谈话太大意,他们没有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然而膝下荒凉的程淮山,似乎并没有太深究那一份亲自鉴定的真实性,被买通的医生笑着恭喜他,他也就笑着接受,这个孩子看起来非常聪明伶俐,将来程家杂乱繁琐的俗务,可不是一般的饭桶应付得来的。
“喂喂,大小姐,程雪蓓说的这个事情,您看怎么办?”程海受不了程思雅这么长时间的沉默,他素来知道这个程家大小姐办事作风狠辣果决,这样的反常让他背后涌起深寒,连忙用最软的语气询问她,并且不称呼程雪蓓为二小姐,而是带着轻蔑叫她全名。
程思雅对自己的失态非常懊恼,但又不想让程海听出来,故意缓下语气,慢吞吞吩咐,“你这个事情办得不错,现在,去把她骗到后院的空阁楼去,手机没收,门窗锁好。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没我的同意,都不要放她出去。”
程海对于这样的安排非常震惊,却还有着一丝丝带着罪恶感的小兴奋,急着表忠心,“您放心,由我守着,她绝对不会有机会出去找那个什么杨可。在我程家院内圈起来的苍蝇,都要跟媳妇两地分居,何况是她……”
程思雅不耐烦地打断他粗俗的话头,冷笑着吩咐,“闭上嘴再干活,事情办得漂亮,自然不会少了你的报酬。”
……
在医院和学校间奔波,文曦这几天削瘦了不少,尹一铭伤及肺,咳出的血痰看着让人无限揪心,好在red三代方浅羽动用了家里的关系,联系上几位德高望重的名医泰斗,答应集体为尹一铭会诊,她这才稍稍放心。
从热水房接了咖啡,文曦慢慢地啜着,盘算着约专家以及答谢方浅羽的种种事宜。
然而她走到尹一铭的病房前,却有些愣住了,现在这时段,医生嘱咐了,谢绝任何人探视,但是尹一铭病房的门却大开着,似乎是来了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