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着陆的时间。那么……打扰了,再见。”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话里的盲音反倒让秦冕失神。
秦先生以为秦蔚上了飞机,自己和白鹿这段不和谐的小插曲也该消弭殆尽。
而事实证明,可能心存羁绊的人,并没那么轻易说散就散。
自从知道可能会在所里碰见秦冕,白鹿就异常小心,避之若浼。休息时间也绕开人多的大厅。
再谨慎周全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比如在白鹿发现秦冕和自己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他首先想到的第一个词,不是不期而遇,是狭路相逢。
白鹿正在送季先生下楼,这个客人已经年近古稀,该是由于保养得当,看上去Jing神气十足。虽然面相冷峻,可一身好修养,丝毫不沾惹有钱人恶习。
之前季先生曾问白鹿,你不怕我吗?
白鹿回他说,季先生少言是因为身边没有谈得来的人,您其实有一张好面相,我相信相由心生,只要与您接触两三次便晓得,您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年高德劭,文质彬彬。
季昀第一次来会所,对着平板上几十张漂亮的姣好面容,他说他只想要一个能说话的人。当白鹿进包间时,他对他的第一印象只有漂亮,他觉得自己可能被人忽悠了。
毕竟两人背景经历年纪各方面都相差太大,聊完一句没有下一句。
季昀很失望,他起身伏在茶几上给自己添水。白鹿想替他却被制止,“这些事情我自己能做,为何要让你来?”
白鹿盯着他弓背的动作,沉yin片刻突然开口,“季先生是不是经常下将棋?”他这个动作是大多数下棋人都有的动作。
季昀身子一顿,来回打量他好久,“你也会?”
将棋在国内太小众,会下的人自然更少。季昀喜欢下棋并且只下将棋,遇到白鹿之前他根本不曾奢望能在这样一个浮躁的场所里碰见道和。
从那之后他时不时会来这里,只找白鹿下棋。
白鹿刚陪他走下楼梯,季昀就不让他再送,“你还有下一个客人,我的司机就在门外。”
白鹿微微颔首,“谢谢季先生体谅,路上注意安全。”
秦冕就在这时候走过来,“季先生晚上好。”白鹿分明捕捉到那人并不友好的猜疑眼神,不过不足一秒,秦冕已经跟季昀聊上。
季昀抬头,“你从国外回来了?”
遇到白鹿之前,秦冕是圈子外唯一一个能和季先生下棋的人。
季昀出身在真正的富贵家庭,从小生活优渥,接受最好的教育,曾有过一个儿子,可惜三十年前车祸人就没了。
秦冕有些诧异,他的认知里面,季昀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然而却听见他转头跟白鹿说,“这位秦先生下棋也很厉害,我都不是他对手。刚才提的要求,希望你再考虑考虑,我同样会付钱给你,一分不少。”
季昀的确不喜欢会所氛围,他一直希望白鹿能去他家里。
白鹿知道秦冕正盯着自己,如芒刺在背,十分不自在,仍旧礼貌说,“我会再考虑,季先生慢走。”
可能是见三人站着说话时间太长,侍者举着托盘走过来告诉他们今晚有特供的鲜榨果汁。
秦冕选了杯香槟,举起来对白鹿说,“祝贺你。”
白鹿皱眉,“祝贺我什么?”
秦冕目光追着季昀离开的方向,一挑嘴角,“生意不错,看来秦蔚功不可没。”
“……”白鹿并不恋战,更不解释。秦蔚不在,硬碰硬他根本不是秦冕对手,何况还踩在别人的地盘上。
“我杯子都举起来了,你没有想法?”兴许是秦冕一番话说得太像个绅士,白鹿有些掉以轻心。
他从托盘里选了果汁,刚举起来,秦冕的杯子就撞过来。
石英杯碰撞的声音实在尖锐刻薄,白鹿愣住前还被好吓一跳。倒是眼尖的侍者先做出反应,递来纸巾,“先生,我想您可能会需要这个。”
白鹿这才察觉手上粘腻冰凉。原来是自己杯中一口未喝的甜水洒出来,打shi袖口一片。
秦冕盯着他纤细手腕,脸上表情不深,语气不含一丝歉意,“突然忘记跟我碰杯的人是白先生你,看来是我力气大了。”
白鹿自然明白,秦冕是在讽刺自己,附良木而栖的菟丝草,不像个男人。
这该是上一次见面自己丝毫没给秦冕留面子的回礼。
原来这人记仇。
白鹿脸上不带一分多余表情,淡定将袖口一圈圈挽起,语气随意地像在聊天气,“秦先生不必介怀,意外而已。”他又嫣然一笑,像极一个活色生香的风尘人,“我也没料到秦先生不如你这张脸看上去那般懂得怜香惜玉。”既然秦冕觉得他不像男人,若他知趣,就该乖巧接受这个设定。
男人眼风带刃,秦冕被他剜得也不舒坦,“别以为有张看得过去的脸就是块值价的玉。以前容易泛滥的是蝗虫,现在最多的,就是你们这种总想不劳而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