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一晚吗?”
宁初:“……你那种门或许按指纹就可以了,燕总。”
“新房子嘛,指纹还没来得及录。”
鬼话连篇!
宁初都气笑了,以前怎么没发觉,燕淮忽悠人的话简直是张口就来啊?
“那你也可以输密码进去!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数字啊燕少!”
不过他觉得就凭走错楼层这一点,燕淮还真有可能找这个理由。
这几句‘燕总燕少’的称呼听着不太舒服,燕淮总觉得宁初不该这么叫他,上次的‘哥哥’听着就挺好。
“徐薇给改了初始密码,但她现在睡了,我不好打扰,不然有压榨员工的嫌疑。”
他没等宁初反驳,语速不快但衔接节奏无可打断地继续说:“刚刚的信息是一小时前发来的你看到了吧?我也不提倡员工007,下班时间该放松就放松,更何况现在是人家的睡眠时间。”
他说得心安理得,一点也不觉得前段日子害得徐薇通宵工作与现在的说法有什么矛盾。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宁初用力地推门:“而且我家只有一张床,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相信燕少也不习惯的!”
他才不信燕淮只有这一个去处,不说那些各地段的房产,C城多少接待过元首跟外宾的酒店和度假村是你们家的?大把的酒店经理盼着您驾临好吗!犯得着就这一个地儿死磕吗?!
“我可以睡沙发。”
燕淮轻松地挡住门,饶是内心再怎么意志坚定,也多少有些无奈了。
这种没脸没皮堵人门口的事儿,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经历过,偏偏对方好像一点都不吃这套,自己不动他就不动,自己进一步他退两步,进两步退四步……
别说舅舅常常挂在嘴边那套欲擒故纵了,他觉得自己要是真要面子地‘纵’了,过不了多久,宁初八成就连他的模样都记不住了。
他放软了嗓音,在深夜安静的走廊里显出几分悲伤。
“我是真的不想再折腾着去找地方了,头有点疼,就在你沙发上躺躺,嗯?”
尾音带有一丝迷惑性的上扬语气,像旧时香港电影里的慵懒调调,让人听了都忍不住脸红。
但宁初只在听到他说‘头有点疼’时,心头动了动。
他想起燕淮之前在车里说过,那辆被撞的车是往驾驶座方向打偏的,而他伤到的又是头……
抬眼看着燕淮依旧矜贵Jing英得不显一丝疲惫颓废的眉眼,他低喃一句:“为什么头疼?”
“嗯?”燕淮看着面前人微蹙的眉心和失神的双眼,嘴唇动了两下,硬生生回答:“不知道,就是疼,不过不严重。”
其实他哪会不知道,前段日子为了让自己身心忙起来,天天熬夜工作,把徐薇的眼角都熬出了一条细纹,看他的眼神无比怨念。
这头疼就特么是熬夜熬出来的!休息两天就没事儿了。
但他会说吗?他不会。
能到他这个地位的人,心都脏——燕淮默默给自己下了定论,面色如常地看着宁初。
并且在心里也给这冰雕雪砌似的人下了个定论——心软。
……
僵持半晌,宁初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地好几下,才终于说服自己松了口:“沙发,就一晚,明早就走!”
末了还神色不自然地补充:“就当感谢你那晚的照顾,两清之后就别来了。”
然后便不再管他,松了拦门的手,转身往屋里走:“记得关门。”
他现在心里一团乱,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但他毫无波澜的日子过惯了,根本想不到燕淮会来这一出。
若说是又看上他了,用点常规的方法来慢慢追人,那他还能自然体面地想个稳妥办法来拒绝,能在不伤害人的前提下保持距离。
可这人跟以前相比完全是变本加厉,根本不给他思考躲避的机会,像一阵龙卷风,毫无预兆地呼啸着就过来了。
这些出乎预料的行为,让他现在每次跟燕淮的沟通交流都毫无准备,只能靠着本能来反应、来应付。
完了之后还得花时间来反思一下是不是处理得不够好,是不是给了对方不该有的希望,是不是该有更好的办法来断这段关系。
然后心里便烦躁得一团乱。
他坐在洗手间的马桶盖子上生闷气,不明白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到底是因为自己脑子有点慢半拍,还是因为燕淮的脑子太过灵活了!
一顿Cao作猛如虎……燕淮还真是克他呀!
宁初心里呻yin一声,叹口气,慢慢摇了摇喷雾瓶子。
管不了别人,眼下还是先管自己吧。
侧腰上的伤越来越痛,稍微扯到一点都能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宁初按捏两下眉心,站起身走到镜子面前。
天冷之后他很早就穿上了厚衣服,这会儿没换成薄的,弄着就觉得麻烦,不好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