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床柱和左手之间的空气里一抓,让束缚住他的那股灵力现行。这灵力是幽幽的冷白色,在闻灯手腕上缠了一圈。闻灯半眯着眼,把?被套着的手举到身前,朝步绛玄晃了两下。
“不解释解释?”闻灯挑眉问。
步绛玄敛下眸。
粥碗徐徐缓缓升起白雾,他维持着手上的动作,隔了片刻才答:“我怕你又要走。”
“我能走哪里去?”闻灯没好气反问。
“你想去的地方。”步绛玄道。他情绪明显低落了,唇动了动,想再说点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闻灯不管,又晃了两下手腕,拉长音调:“解——开——”
“除非你不走。”步绛玄撩起眼皮,深青色的眼眸看进闻灯眼底,定定说道。
你还讲条件?闻灯绷着张面瘫脸,亦定定看着步绛玄。
被绑的人分明是他,这人却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似的。闻灯心说着,伸手捏住步绛玄的脸,往两旁扯了扯,破坏掉他的表情。
“我现在又能走哪里去。”他低声说道。
步绛玄收回灵力,把?手里的勺羹又往前递几分,凑到闻灯张口就能吃到的地方:“吃早饭。”
闻灯不习惯被人这般伺候,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勺,却不曾想被这人避了一圈,重新绕到面前。
“我还没有瘫。”闻灯语气带上些许的无奈,无奈之下向前倾身,将这一勺粥吃进口中。
“合口味吗?”步绛玄仔细注意着闻灯的表情。
“不错。”闻灯点头。他察觉到步绛玄方才问的话?里带着些不甚明显的紧张,闪过一个念头,试探性问:“不会是你煮的吧?”
步绛玄又喂了闻灯一勺粥,然后给他吃了一块腌黄瓜,神情平静地道:“并非困难之事。”
“看来是你自己煮的了。”闻灯重新将这碗粥看了看,发现米煮得极浓稠,rou末均匀、粒粒分明。
的确像步绛玄的刀功。闻灯不禁笑了:“我以为你只会切菜,不会做饭。”
“学会炼辟谷丹前,我学过煮饭。”步绛玄简单解释了一句。
但闻灯听出许多东西。他吃掉步绛玄喂来的这一口,坐起来一些,改成盘腿的姿势,轻声问:“在萧山的时候?”
“是。”
闻灯眼前浮现出画面。那时的步绛玄一定是瘦小的,他失去双亲,住在条件不好的屋子里,步家或许连食材都不会送,得靠他自己去山里猎取。锅是一口老铁锅,灶台比他还高,他搭着凳子踩上去,往里加水下米下面条。小孩儿或许还会把?凳子踩翻。
“他们待你不好。”闻灯声音更低了些,攥住步绛玄的一片衣角,用两根食指一圈一圈绞动。
步绛玄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道:“都过去了。”
闻灯想起昨日的事,语气满是不信:“真的吗?”
“现在的我,他们轻易不敢动。”步绛玄道。
他继续喂闻灯吃早饭,两三口粥,一小块开胃菜。
起初闻灯觉得他挺乖,不像上次喂药那般胡来,后来喝粥喝得快了,有几滴沾到唇角,刚要舔干净,被这人抢了先。
他将动作放得轻且慢,沿着唇角而上,将微张的唇缝挑开,探向深处。
闻灯仰起头,手撑在身侧,慢慢抓紧,在床毯上抓住皱痕。步绛玄扣住闻灯这只手,过了许久,低声道:“味道不错。”
“手艺不减当年?”闻灯向步绛玄投去一瞥,眼眸里蒙着一层水光。他眼角泛红,和?眉尾生来便有的那抹轻红几乎连成?一道。步绛玄倾身过去,将他再次吻住。
余下的小半碗粥撒了,连带那张桌都被推到地上。闻灯腰软得不行,想逃,被步绛玄用一根系带绑住双手、压在头顶。
胡闹许久。
闻灯只觉得疲倦两字被刻进了骨子里,歇了又歇,才恢复力气踢了步绛玄一脚。他瞪着头顶上的床帐,余光扫过步绛玄的肩膀,骤然想起一件事。
“你昨晚一定没喝药。”闻灯转头看向步绛玄。
步绛玄的头发被他弄散了,垂在身侧背后,乌黑透亮,仿佛缎面。他下颌和?脖子上各有一个牙印,素日里的冷淡神情全然消失,靠坐在闻灯身旁的床柱上,用手替闻灯梳发。听见闻灯的话?,他轻轻挑了一下眉。
“也没将药带出来,对不对?”闻灯也挑眉,“呵,现在的你,也就能对我动手动脚了。”
闻灯冷冷一笑,撑着一只手直起身,另一只手扒掉步绛玄上衣,检查他的伤势。步绛玄将这爪子收进手心,顺势将人抱到怀里圈起来,说:“你这样说,会让我产生对你动手动脚的想法。”
“变态。”闻灯骂了他一声,双手并用拍开这人环在他身前的手,向外挪了一段距离,找到他的短刀,从刀鞘里取出一把?剑。
这把?剑通体月白色,鞘口以宝石和细碎晶石共同嵌出满月的图案。闻灯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猛一下将剑抽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