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放了那么多糖!你究竟是从哪儿吃出的酸?”
“哇,江南的牌九虽和京城一样打法却完全不同哎,跟朕一起看看!”
岚王以前也就来过南边一次。
十四岁的那年,跟着太子与三皇子办军饷案那次。
那一年江南大水,饥民众多、饿殍遍地。太子与三皇子说是查案但实则忙着内斗。二皇子一己之力心机算尽,既恭敬不僭越又成功糊弄了三皇子、讨好了太子,星夜偷偷斡旋,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那一年江南的景色是灰败的。在庄青瞿的眼里。没有生机、没有任何传说中的水乡好的风光。
那一年江南唯一的亮色,是二皇子清明坚定的眼睛。
挺拔的背影,坚定的声音,衣袂飘飘。
而今时光荏苒。
盛夏初秋,正是江南好风光。依旧温暖,依旧有荷塘,山林却已有了层林尽染的颜色。
之前小小的文人叛乱根本没有影响江夏城的繁华,万紫千红销金窟早已恢复了昔日的人声鼎沸。
通往临近几座城池的路也修好了,江夏如今再不是只有一条水陆的“江南一点星”,自打有了路陆交通后就连周遭的城镇也纷纷变得活络繁荣起来,路上无数行人游客、贩夫走卒,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在江夏玩,一定不可不坐船夜游。
此刻一身青色素衣庄青瞿,同打扮成富商小公子的皇帝一起坐在游船上,一起看岸边朱楼灯影,听着湖面琵琶声声。
庄青瞿手里,已是一大堆吃的玩的。
豚皮饼,酥黄独,酱猪手,桂花酿……就这样宴语凉还觉得不够,此刻正在让船家教他打烛灯照水面,据说运气好能照上来鲜美的鲈鱼。店家可以船上现做鱼汤。
宴语凉一听,撸起袖子可来劲了:“岚岚,等朕,咳,等我抓一条肥的给你吃!”
庄青瞿:“嗯。”
渔火点点,照着他浅浅的瞳。
他就托着腮在那看,他家阿昭抓鱼的样子笨死了,不由得勾起无色的唇。
庄青瞿素来心细。其实这一日日的,阿昭成天撑着十二分的Jing神活泼带他逛吃游玩、哄他开心,眼里时时刻刻都是他,是特意用心在讨好他。这些庄青瞿自然是知晓的。
却暗戳戳的装了个没觉察。
……被心上之人每天捧在手心,谁又会不倍感欢喜呢?
嗜甜的小庄沉浸在甜丝丝的幸福里不能自拔,难免会有一点点的小私心。
想再多要些,想阿昭多宠他些。
……
船儿越摇越远,沿着洛水一直到喧嚣嘈杂的货运码头。
此处竟比吴侬软语、灯红酒绿处明火更加雪亮,可见各国商船。其实宴语凉之前就发现了,越往南边,越多瀛洲、胶南等国的客商。
以前很多年,都是大夏人去那几处办货的多,商人争学邻国语言。而如今却是各种Cao着古怪大夏口音的异国商人,扎堆的前来。
船家:“两位客官你们快瞧,有大船要起航了!”
不远处海港边,正有一艘华丽的三桅帆船满载了货物星夜起航,绘着大猫猫兔的旗子迎风招展,很有气势的样子。
宴语凉:“呃,可是看桅杆,又不是太像大夏的船。”
船家:“不是咱们的船,是堪舆国的船。”
“堪舆的船为什么挂嘤如旗?”
船家一脸的骄傲:“当然是因为挂咱们的旗子去海上比较安全啊!外面海盗看到都不敢抢。哈哈,不都是因为上次师律将跟着水师出去了一趟么?一帆开去堪舆又回来,把路上的海盗揍了个遍,如今海盗看到大夏的船都绕着走。”
宴语凉:“虽然如此,但这猫猫兔……画得也不太对啊。”
大夏的嘤如明明是猫脸兔子耳朵,它这画的却是兔子脸猫耳朵。船家:“嗨,没事儿。看着像就是了!他们靠近都不敢哪能明白!”
他说着,摇着船更加靠近海港。
“客官不是想看大夏的船,你们看,那边一排是落云的船,后面那一队新的就是咱们的。”
“是不是比落云的还气派了?我大夏如今哦豁,早不是二十年前的大夏了,那叫一个国富力强、财大气粗哟!!!”
宴语凉:“得了吧。还财大气粗,一仗打下来国库空荡荡,还不知道明年又上哪搞银子呢。”
船家听他这话不高兴了:“哎等一下年轻人,啥国库空了?年纪轻轻不要空xue来风、相信谣言,应当相信陛下、相信岚王!有他们二人在国库怎会空,大夏只会一年好过一年!”
宴语凉:“……”
就是有他们二人在,啥都想建、啥都想搞,国库才一直空。
旁边庄青瞿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
岚王不笑则已,一笑倾人城。船家都看呆了。他从上船就觉得这位公子长得好看了,如今又认真看了几眼,啊,恕他词穷,怎么世上会有人那么好看?
可惜生成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