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的那个人还沉睡在梦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大床的中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分界线,将两人隔开,没有亲密的拥抱,也不是深爱彼此的恋人,诺言脑 海里浮现出_个词一一睡在一张床上的陌生人。
他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诺言觉得自己应该去自导自演部电影,连电影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睡在一张床上的陌生人》。
诺言开始在脑子里想象了一遍,一边想,一边编造剧情,好像真的已经决定了要拍一样。
但诺言最清楚自己,他没那个能力,连勇气都没有。
初升的晨光终于透过了窗帘,透进了屋里,诺言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睡眠不足让他整个人有点头晕目 眩。
好不容易才在没有吵醒何似的情况下坐起来,穿拖鞋的动作更是蹑手蹑脚,背对着何似,脚踩在地板 上,一举一动跟小偷没什么两样。
身后何似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诺言心头一惊,差点就叫出来。
“起来这么早干什么?”
何似的说话声还透着浓重的鼻音,不用回头诺言都能猜到何似肯定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平稳下被吓到的情绪,诺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睡不着了,想起床走走,你继续睡吧,我会小心点, 不会再吵到你了。”
穿好鞋子,没等诺言站起来,何似已经环住他的腰,诺言重新躺了回去,只是这一次他躺在何似的怀 里。
何似缩紧了手臂,没睡醒的声音听起来会有一种在撒娇的感觉:“一起再睡会儿,太早了。”
诺言被何似这份淡定自然的语气给惊讶到了,觉得他肯定是半梦半醒把自己当成那些情人。
“何似,我是诺言。”诺言脊椎僵直,冷冷的说道。
他不自在的躺在不属于自己的人怀里,亲密的举动并不能带来开心,反而是比伤心还要沉重。
“你别把我认错成你的那些情人。”
何似醒了,他听清了诺言的话,一大清早,便点燃了导火索,眼看着快要烧到了尽头。
“我不想一大早就吵架。”
何似压着愤怒,慢慢松开了抱住诺言的手,松开的那一刻,诺言像根弹簧一样的弹出去,迫不及待的样 子刺痛了何似的眼睛。
诺言已经离开床站起来:“你如果没其他的事要说的话,我现在要回家。”
“回家?”床上的何似眯着眼睛:“我不是说了,以后你都住这吗?”
“我需要把东西收拾好再带过来。”
“全部买新的。”
“我那里还没打扫,也得回去打扫一下。”
“叫保洁打扫,还有什么问题?”
“妹妹。”诺言说:“我妹妹的状态不好,我得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何似轻轻一笑:“你妹妹好的很,说不定现在还在思考怎么让阿景分手,不用你Cao心。”
他能用这样轻松事不关己的态度说话,仿佛当时教唆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诺言想争论,很快便放弃了,为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吵来吵去,最后也换不来什么好的结果。
“但我必须要看到她没事才能放心。”
诺言在很多事情方面固执得要死,是谁说都没用,哪怕掐着他的脖子。
何似沉默了一下,诺言语气中的坚定他不是没听出来,他不能真的把诺言惹急了。
“那你去吧。”说着,何似翻了个身,背对诺言:“六点之前我要在家里看到你人。”
诺言听到“家”这个字的时候,心头一颤,表情却没有半点激动,说话的声音更加没有,用干涩的嗓子 回答:“好,我知道了。”
来的时候是何似开他的车带诺言来的,走的时候何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说要送诺言,也没说车钥匙 给诺言让他自己开。
诺言没开口问,自取其辱的事他是做了不少,但不至于傻到现在。
何似明显就是故意等着他去求他。
老宅的位置离诺言现在住的地方,开车需要半个小的路程,而且因为住宅别墅区一般会建的比较偏僻, 附近行车少,人更少。
知道了何似的目的,诺言就偏不让他得偿所愿,哪怕今天真得硬走五个小时,他都不会去求何似。
“砰”的一声过后,周围归于安静,何似坐起来,环顾卧室,只剩下自己。
难道他真的要靠脚走吗?
何似心里不安,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穿好衣服追出去。
诺言很熟悉周围的路,这几年虽然改变了不少,但与记忆中额的大差不差。
比如别墅区正门的天鹅喷泉池,现在早已不再喷水了,白色的天鹅雕像也变得脏兮兮的,原本围绕着他 一圈的灌木丛只剩下了树杆。
没有什么是一层不变的。
诺言不着急,反而放缓步子,一个人抽空思想和大脑,让它如同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