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药吃多了,对你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呢?”喻景生 语气里既有责备,又有心疼。
陆琦的心微微发颤,流泪的冲动再度浮上眼眶,不是因为难过。
而是因为他突然发现,无论他做什么错事,喻景生至始至终想的第一个都是自己。
陆琦又一次感觉,他一点也配不上喻景生的好。
想了许许多多,全是喻景生会因为他的隐瞒生气,因为他不肯怀孕故意吃药生气,因为他欺骗了nainai他 们生气。
陆琦想的,自动把自己放在了喻景生的对面,所以惴惴不安,担惊受怕。
而喻景生,却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陆琦的身后。
在看到诺妮手中的药瓶后,看到陆琦苍白的脸色后,喻景生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受害人,生气陆琦为什么 要做这样的事。
喻景生想的,这个小孩,真是半点不爱惜身体,怎么说都不听话。
“你是因为吃药会伤害身体,所以才生气吗?”
陆琦有些不敢相信:“你难道不生气我为了没有孩子,瞒着你吃药,会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是因为不爱
你。”
喻景生注视着陆琦,反问:“那你是因为不爱我所以才不想有孩子的?”
“当然不是了。”陆琦立马摇头:“我是自己心里过不去,感觉怀孕很奇怪,很可怕。”
“那不就行了。”
喻景生搂过陆琦的肩膀,将瘦弱的omega拥入怀中,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脆弱得需要保护,但 怀里的这个,让他总有一种无论怎么保护都远远不够。
“可你真的不在乎孩子吗?”
陆琦任然忍不住问:“毕竟nainai他们看起来很在乎,我想你应该也在乎的吧。”
只是为了减轻他的心理负担而说的话。
哪怕真的是因为这样,喻景生才会这样说,去安慰他,陆琦还是很感动.
“你不想做的事,我永远不会逼你,比起在乎有没有孩子,以后有没有接班人这种事,我只想在乎
你。”
喻景生的声音从陆琦的头顶传来,敲在陆琦心上,时间仿佛被上帝调慢了指针,灯光下悬浮的灰尘,空 调里吹出的暖风,以及属于喻景生的气息,萦绕四周。
不是春天,是深冬,能听到呼啸拍在玻璃上的风,从缝隙透入的冷意飘飘荡荡,冷色调的灯光并不刺 眼,除了温暖他什么也碰不到。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恍惚里,陆琦看见喻景生的嘴一张一合,听到他好像这样说。
爱吗?
陆琦问:“你有多爱我?”
“爱到足以让我忽略很多事,只看到我爱你的这件事。 喻景生说着,低头在陆琦的唇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去往喻家的路上,诺言坐在副驾驶,扭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心不在焉。
就在刚才,他先接到了许叔叔的电话,没说到底有什么事,只是要他赶紧来一趟喻家。
结果挂上还没多久,何似也接到了,同样是让他去喻家。
虽然许颜在电话那头都没有说到底让他们过去干什么,但两个人心里已经清楚了。
多半是他们都知道了真相。
“你觉得许爸他叫我们,会说什么? ”何似开车等红绿灯的间隙,看了眼旁边只把后脑勺对着自己的诺 言。
诺言没说话。
他不想理何似,在知道何似竟然利用诺妮,去找陆琦的麻烦时,诺言气得恨不得同归于尽,让这场灾祸 结束,别再去伤害其他人。
没得到诺言回应得何似也不泄气,反而自己说得不亦乐乎说:“我觉得应该是要让我们结婚。”
“你想过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吗?我是都可以接受,中式西式,干脆两个都来一遍好了,你觉得呢?”
“到时候我父母会从国外回来,你好久没见过他们了吧。”
当她用无比正常的语气说这些话,如果不是诺言亲身经历了,恐怕他真会以为他们是谈了很久恋爱的情 侣,现在正开始筹划结婚。
但诺言清醒着,所以何似的话像针一样刺痛耳膜。
如今的诺言,只剩一颗被冰冻死了的心,所以再美好的事物,哪怕是婚礼,他也感觉不到任何触动。
诺言用手扣着被柔软真皮包裹的把手:“你做了那么无耻的事后,觉得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 你结婚?”
“我连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忍受不了,何况是一辈子。”
一段沉默。
车依旧疾驰在宽敞的马路上,城市中央的高楼是撑起这片玻璃罩下的支柱,困在这里的,不是野兽,是 比野兽多了欲望的人。
何似无所谓的说:“习惯了就能忍受了。”
诺言冷笑了 _声:“习惯?那万一永远习惯不了呢?”
他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