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了下去。伸手将他身上的竹筐接下,把自己手里的花束转而塞进晏时君的手里。
晏时君看着手里这一坨很难称为“花”的玩意,呆滞了一阵:“为……为什么?”
沈迟川背上了竹筐,转过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绊:“我听李哲说,在你的家乡,通常都用花来表白。”
晏时君忽然想起来当初李哲的那十辆花车,忽然愕然,顿了半晌,似是反应过来般:“你那日将李哲倒挂了半个时辰,就问出了这个?”
沈迟川一听这话,瞬间尴尬地挂不住脸,犹记得那几日李哲时不时地就送来花束,在医馆前密密麻麻都快摆了一排,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沈迟川不明所以,李哲这臭小子还故意在他面前炫耀,说自己掌握了攻略晏时君的秘籍,顺带还不知天高地厚地羞辱了一番沈迟川。
当时的李哲小朋友自以为在重重家丁的保护之下定能全身而退,殊不知他太小瞧了沈迟川。不过刹那功夫,李哲脸上得意的贱笑还未落下,沈迟川人就已经到了近前。
然后李哲小少爷就被倒吊在医馆后院的书上,吊了半个时辰。
谁都不知道沈迟川那天到底从李哲的嘴里问出了什么,只知道沈迟川一脸意气风发地从后院出来,家丁们冲进去的时候李哲鼻涕一把泪两行地抱着晏时君的大腿把沈迟川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一遍。
合着沈迟川那天就问出了这个?
晏时君噗嗤一笑,垂眼看了看手里那一把毫无美感可言的花束,沈迟川要是不说这花是用来表白的,晏时君还以为是用来上坟的呢。
不过……丑得还挺可爱的。
沈迟川背着竹筐在前面开路,一路上的荆棘和枯草都被他清理干净,清出来一条干净的小道。晏时君慢慢地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缝缝补补的粗布素衣穿在他身上不见贫苦之觉却多了些许温润修雅之感,但是更让晏时君吃惊的是,这竟然没有了第一次见他穿时的违和感,看久了恍然有些隐居田园,夫妻耕种的味道。
他身上的戾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消失不见,在沈迟川的身上居然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个凶狠残暴的魔教教主的影子。他在前面仔细地清理路障,一向挺直的脊背就算是弯下腰肩膀也紧绷着,执剑的手第一次拿着短刀尝试着去和灌木荆棘斗争,他的背影恍若融入在了这山间野林里,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沈迟川在前面走了一段路,发现身后并未有人跟来,转头才发现晏时君远远地在地上不知道摆弄什么东西,见他回头,对沈迟川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沈迟川虽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沈迟川的手指骨节分明,珠圆玉润,掌面因为长年拿剑磨出了茧子,而现在又多了些荆棘划破的伤口。
晏时君将一个小巧的指环仔细地套在他的手指上,这个指环简单得过分,不过是一个草干编织而成,上面坠着一个小巧的白色的花。这指环套在沈迟川的手上,居然正正好好,衬着他润白的骨节,显得这指环也不那么简陋了。
“这是什么?”沈迟川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居然还挺好看。”
晏时君将沈迟川的手指撑开,摩擦着沈迟川的带着指环的手指,细数道:“这叫无名指,在我的家乡,将戒指带在无名指上有着特殊的含义。”
“什么含义?”
晏时君忽然老脸一晒,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顿了半晌才蚊子似的嗡嗡两句:“成亲的含义。”
沈迟川一愣,那一双隔数里都能闻脚步声的耳朵似乎在这一刻失了聪,不可置信地反复问道:“你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
晏时君傲娇转身,正想离开,却被沈迟川从身后直接拢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暗含着抑制不住的惊喜:“我听见了。”
他怎么可能听不到,不过是太激动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罢了。
沈迟川喜不自胜,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晏时君方才的话,唇角不住地上扬。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成亲!
晏时君说了成亲!
这是沈迟川多少次在心里想过的场景,这是他苦苦追求的答复,在此时毫无预兆地实现了!沈迟川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语言系统仿佛在一瞬间紊乱得彻彻底底,只知道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温热的呼吸扑在晏时君的颈畔:“我终于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
晏时君被拢在怀里,沈迟川的力气极大,似是恨不得将他揉入骨血一般。他微微地偏转过头,对上沈迟川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方才呈直线式飙升的心跳忽然安定了下来,随之翻涌而上的是他说不出的甜蜜滋味。
这难道就是恋爱的味道?
沈迟川将他拢在怀里,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晏时君就任由他这么搂着,目光远远地落在了山与云海的交界处,太阳西落,染红了半边天,晏时君看得久了,突然出了神。
初春的风还夹杂着冷冬未去的寒意,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