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跑进来,还未说话就被身后的刀抵住了后心,战战兢兢一动也不敢动。戎策推着他慢慢向前走,杨幼清跟在他后面走进来,苍锋银白色的刀锋上留着鲜红色的血ye。
“三哥,你这是何意?”叶宇蹙眉,从座位上走下来,“就算是我们意见相左,大可公平一战,为何要闯入我王府?”
戎策冷笑一声,说道:“公平?你不会还这么天真吧?的确我们佐陵卫喜欢做神出鬼没的事情,但是这次不讲规矩的是你。问问你的侍卫长,为何在归墟就想杀我,杀不成便要囚禁我,甚至用银针封我的xue道?你问他,为何要给我师父下毒!”
叶宇脱口而出:“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倒是好信任他啊。”戎策瞥了一眼庄啸鸣,后者手腕稍有动作便被杨幼清用刀架住脖子。他师父一向懂他,可以让他肆无忌惮质问:“老四,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是给南绎血侍卖命的狗?”
“三哥,他是我的侍卫长,还望你注意言辞。”
“昨日你身边有四个侍卫忽然失踪,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与血侍的唐纶联系,”戎策微微一歪头,“你想要证据对吗?我们伏灵司最擅长做的就是抓鬼。侍卫长大人,你是不是在想,不是已经贴了符将他们打入黄泉,为何还能召唤出来呢?”
庄啸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杨幼清看他的样子越发好笑,说道:“黑无常欠我一把刀。”
话音未落,庄啸鸣已经抓起桌上的茶杯摔碎在地。他知道杨幼清不破戒,便敢摔杯为号,招来外面已经收买的侍卫冲进来杀人。杨幼清一刀刺破他的肩膀,看见被推开的房门,前跃一步抓起叶宇的领子就往后跑。
王府的格局大同小异,这后面一定有一条密道。
叶宇脸色十分难看,他还处在震惊中不能回过神来。陪伴在身边十多年,一同长大的侍卫长,竟然是南绎的探子?
直到杨幼清和戎策把他带到一间暂时安全的暗室内,他才迷茫地抬起头,望了一眼杨幼清,又望向戎策,颤巍巍问道:“三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句句属实,我何时骗过人?”戎策说完便感觉被杨幼清在背后戳了一下,便补充道,“总之我不会骗你。庄啸鸣在归墟抢走了古兽相由的蛇头,南绎明晞府手中有两颗,血侍也从我们手中抢了青丘的,谁也不知凑齐之后会发生什么。”
叶宇双手颤抖扶着桌子坐到地上,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不,不是的……”
“他巧妙设局,引你看到最混乱的人世,”戎策蹲下去按住他的肩膀,“是他引诱你谋反,只要你迷途知返,我会劝太子哥哥在父皇面前说些好话。”
“事到如今,我若停战便是死路一条,没有回去的路了,我必须要走下去。”
杨幼清猛然向前一步,吓得他浑身一颤:“殿下,你知不知因为这场仗,死了多少无辜的士兵和百姓?尸横遍野,恫瘝在身。皇室的权斗,为何牵扯众生。”
戎策不知道他师父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正义感,好奇地回头看他一眼,又被师父踹了脚后跟,便对着叶宇说道:“我也挺烦父皇的,他想掌握一切,想给自己的继任者足够的钱粮和兵力,想粉饰太平。”
“所以我为何不能反?我该如何还柴肃清白?”
杨幼清轻叹一声,收回苍锋,问道:“你身后的可是柴肃的兵刃?”
以矢招魂。
戎策只知道他师父打架厉害,没想到背书也厉害,只不过看王韵竹做过三次,就能如法炮制,不多时,竟真的将柴肃的游魂从地府招来。戎策好奇这位少将军为何没有投胎转世,仔细一看,他的腰上挂着半截铁棍,也许就是那长戟的下半截。
这是他的夙愿。
“阿肃?”
柴肃毕恭毕敬鞠躬行礼:“殿下。”他死去太长的时间,已经丢掉了不少记忆,但是他没有忘记帝泽山上患难与共的同窗,他短暂一生仅有的知己。
叶宇想要抓住他的手,但是怎么可能抓得住。
“殿下,放下吧,守护归墟是我们柴家的宿命,我们一代代人都应该为此奉献生命,这是我们的结局,”柴肃单膝跪地,一手撑在膝盖上,像是虔诚的臣子,“地府来了许多的士兵,他们说,殿下起兵。那些可怜的生命,不应该因此失去青春,失去家庭,失去爱人。”
叶宇摇摇头:“我怎么能看着柴家被钉在耻辱柱上!”
“殿下,我没有投胎转世并非对朝廷心怀怨念,只因担心你做出什么傻事。”
“你若是停战,”戎策忽然说道,“我帮你翻案。”杨幼清没说话,微微摇头,眼底却有几分温柔。
叶宇望着柴肃,半晌,轻轻说道:“好。麻烦三哥帮我取纸笔。”戎策不解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翻了出来递过去,只见他提笔写了一封休书。“我既然已是罪人,肯定逃不过牢狱之灾,这是我最后能做的。”
“你怕父皇株连?”戎策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在把郭家推到安全的地方。
叶宇点点头,忽然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