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礼手里紧握着匕首,没想到脸上抹了这么多黑灰还能被认出,随后听北戎士兵道:“萨尔王子就等你落网,你既送上门来,就别想再逃。”
“我不逃,先等我说几句话。”俞礼站在迷雾和明朗的交界处,他往后退一步就能隐入迷雾中,这也是他为什么敢站出来的原因。
“其实商炽早已知道你们的埋伏,你们若是投掷滚石,最终受损最重的只会是北戎。”俞礼开始忽悠:“军师,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跟商炽的暗卫一起行动,他们已经刺杀山坡上的北戎伏兵。”
北戎士兵脸上的大笑一僵,眼中迸出火星:“不可能!我们早在三日前就设下埋伏,除非大商皇帝开了天眼,否则绝不可能被发现!”
天意永远站在商炽这边,迷雾一出就刮起了大风,此时白雾稍散,俞礼只需再拖着一会儿,他绞尽脑汁地想再抛一些误导的话,那名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斗篷人出声道;“为何告诉我?”
那声音喑哑得犹如磨砂石相擦,让人背脊窜起一股凉意直升头顶,莫名有种来自地狱的Yin森感。
俞礼狐疑地看了斗篷人一眼,这声音哪怕难听至极,却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隐藏在枯槁声线的背后,语调让人温暖如春。
久久没得回答,斗篷人并不着急,北戎士兵却急道:“他必在虚诈!”
俞礼这才从愣怔中回神,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道:“我只是不想让这么多人无辜殒命,就算是敌方的士兵,也不该如此惨死在一场失败的计谋中。”
大商帝师心怀天下,治水、治疫得万民敬奉,这确实是俞礼会说出话。北戎士兵一时动摇,而后干脆道:“军师,我先抓了他再去查看是否真如其所言!”
无论怎么说,抓住俞礼才是最紧要的。
俞礼刚往后退了一步,就见斗篷人抬起手,斗篷下往后直直刺出一柄长剑。俞礼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柄剑插在北戎士兵腹部,士兵离得太近,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疼痛蔓延,他才惊愕地瞪大眼,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
斗篷人抽回长剑,鲜血溅射,北戎士兵瞪着眼直直倒了下去。
俞礼浑身紧绷,往后退了好几步,白雾在他身后渐散,斗篷人斜睨山下,近似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从俞礼面前经过,慢慢步入迷雾之中。
在那袭斗篷即将消失时,俞礼哑涩地出声问道:“你是谁?”
斗篷人背影微顿,还是那嘶哑难听的声音:“你不用管。”随后白雾被风吹来,再散去时,原地已没北戎军师的身影。
下山的路上,迷雾已比来时薄了不少,俞礼嗅到血腥味,走过去一看,一个巨大的滚石被隐藏在陡坡上茂密的树林中,而身着北戎军服的士兵被一剑割喉,倒在血泊之中。
往前全是如此,每个滚石后的士兵,都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被割喉而死。
自商炽接手边塞战事,这还是第一次死伤这么多人,那场迷雾来得猝不及防,且至今也没弄明白为何北戎士兵能在迷雾中行动自如,这就是北戎的诡异之处。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已经很惨烈时,殊不知真正惨烈的危机被无声化解,卿雪藏迟迟没等来滚石落下,心道出了问题,在迷雾散去后就立刻撤兵,没给商炽反击的机会。
俞礼跟着大部队回到营帐,擦洗了身体倒头就睡,梦里反复都是斗篷人,快要魔怔时,他被人摇晃着推醒,入目是风褚放大的俊脸。
风褚欣喜若狂道:“我升军职了!”
“恭喜。”俞礼困得睁不开眼,风褚一松手他又直直倒在草铺上,闭上眼打算接着睡,风褚干脆也掀开被窝挤了进来,边激动地说道:“我在战场上砍了敌方那个叫卿什么的一刀,你不知道,当时那雾可大……”
他“大”字还没说完,就见俞礼猛地坐了起来,十分警惕地看着他,抱着被子往后挪些。
风褚捞了捞头道:“你不喜欢跟人一起睡吗?”
“不喜欢!?”
挨这么近,小崽子是会被发现的!
将军主营,士兵把守得密不透风,营帐内,商炽翘腿斜倚在主座,面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他一手撑着头,一手随意拨动沙盘的旗子,一旁的李向看见,随着旗子的替换,整个局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向明悟,道:“再攻二十里,便可直入北戎境地,选这条道确是最便利迅速的,但也面临匈奴在背后与北戎联手夹击的风险。”
“匈奴不会。”商炽眼中杀过一抹寒芒,声音低沉Yin冷:“哈尼克惯会审势度时。”
两年前他率军即将攻入高原时,哈尼克向昭兴帝奉上投降书,自愿割土赔款。大商的国库素来空虚,昭兴帝又在意名誉,当即就答应了匈奴的求和,让商炽率兵回朝。
本只差一步,就能歼灭匈奴。
商炽闭上眼,将暴戾的情绪压了下去,再睁眼时,见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