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扯西扯地跟小沙弥聊天,聊得音沙哑,小沙弥又去倒了凉茶来给他。
天色转暗,再到夜幕降临,房中始终没有半点响,只是在夜幕四合时点亮了一盏灯,灯光透过窗纸洒在院子里,照到俞礼身前一寸的位置。
小沙弥已经收了伞,此时跟俞礼一同跪在主持门外,脑袋一点一点得打着瞌睡。
俞礼等着小沙弥睡得迷迷糊糊时,小心将他抱起,放到隔壁屋子里的床上,而后又才转回来,扶着腰继续跪着。
腰酸背痛,刚刚站起来时腿软得差点摔倒。
房里的灯已熄灭,俞礼放松了些坐了下去,用袖子盖住肚子,免得小崽子受夜里的凉意。
正困得不行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俞礼立刻惊醒,跪得笔直。
主持长叹一,走了出来,上前想要扶起俞礼,俞礼却跪着不动:“方丈若不指明圆真大师所在,我宁可一直在此跪下去。”
他甚至想好了,要是这块石板被他跪出两道痕迹,往后就算他消失,这里也有他存在过,执着过的痕迹。
主持妥协道:“圆真在施主心之所向的地方。”
“心之所向……”
俞礼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清透双眼微亮,顺着主持的手劲被扶起,身子微晃了下,却也顾不得浑身的不适,急着要去。
主持提点了句:“为了小施主,施主也该休息一晚再动身。”
俞礼呆愣了瞬,颔首应下。
当晚俞礼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思索要怎么瞒过众人去寻找圆真大师的足迹,最后只得拜托主持。翌日主持听到俞礼的请求,并没多加劝阻,只反复确认了遍,就答应了下来。
一道消息传出,帝师在金佛寺闭关礼佛,为圣上祈福,若无要事一概莫要叨扰。
而实则,俞礼换了件不起眼的衣服,在主持的庇护下,离开了京城。
离京前,他在路上听百姓说起商熔的事,自他解除换命药后,商熔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命悬一线,时刻都有丧命的危险。
荣王府大门紧闭多日,连京中百姓都察觉到了异样。
对此俞礼并没太多反应,他自始自终也没将商熔看透。
俞礼戴着顶斗笠遮住刺眼的阳光,到驿馆租了辆舒适的马车。
车夫是个憨厚的中年人,瞧见这位公子哪怕身着布衣,也如天人般俊美,风姿卓绝不似常人,心中不由生起些敬意,拘谨地搓了搓手,问道:“公子要去哪?”
“去峪口。”
车夫听到这个地名,有些迟疑道:“那边打着仗呢,到处都乱得很,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去充军,公子还是过段时间再去吧。”
“我赶时间。”俞礼递给车夫锭金子,风淡云轻地一笑道:“劳烦,将我送到那附近就行,你不必进城。”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锭金子够车夫全家老小十几年不愁吃喝,他抖着手收好,咬牙接下了这趟活。
一路已用最快的速度,马车颠簸,俞礼有时受不住,才会停下来去驿馆稍作休息,更多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睡着,又在马车上醒来。
车夫困得不行就将马车停在安全的地方,依着车壁眯上一会。
高强度的赶路,车夫忍不住问俞礼究竟是什么事这么急,俞礼只道:“跟命赛跑的事。”
连带着车夫也紧张起来,以为俞礼是在逃命,暗中纠结了许久要不要去报官,最终还是见俞礼长得好,性格也好不像为非作歹的人,才歇了心思,越发加急地赶车。
这日,俞礼下车透气时,突觉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心悸感,如同什么极为强大的意识在头顶盯着他。
俞礼腿一软,差点摔下去,幸而车夫察觉到不对劲,忙去扶了他一把。
俞礼强笑了下,道:“日头有些晒,还是扶我回车上吧。”
车夫将他扶回车里,马车再次启程,直到许久后那股压抑的感觉才从俞礼身上脱离,肚子传来阵钻心的疼。
【刚刚那是天道。】
机械自俞礼脑海响起,滋滋的电流音十分不稳:【它只是日常巡查了趟,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天道盯上的感觉俞礼再不想体验,不过一瞬就已让他灵魂都恐惧得颤栗,那力量强大得能将他的灵魂随时从这个世界剥离出。
在天空下人有多渺小,在天道下就亦是如此。
俞礼安抚了阵小崽子,问系统:“你既敢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是不是有屏蔽它的办法?”
【系统只能暂时屏蔽天道跟系统的联系,而不能屏蔽病毒。】俞礼内心沉重,直到马车赶到峪口,他还有些没调整好状态。
车夫将马车停在峪口城外,多跟俞礼说了几句:“公子该是没来过这边,战乱时期人人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做得出,公子还请保护好自己,不要信边塞里的任何人。”
“多谢。”
俞礼付了路费,背上本就不大的包裹走到峪口城门下。
离开前主持为他备了通牒,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