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很假。
范荣雁没想到一向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沈和秋也会拒绝她,顿时不耐烦地皱起眉:“小秋,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那是你的亲爸爸!你不出钱,是想看着他死吗?”
“我们养了你也有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瞧瞧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点做人的良心!”
她牙尖嘴利,语速又快,一通话下来把不孝的帽子给沈和秋扣得严严实实。
沈和秋本来就有轻微的交流障碍,尤其是在过于紧张和害怕的时候,比如面对着范荣雁的现在。
范荣雁语速快,语气又狠,他没法及时反应过来她说的东西,说话也辩不过她。
于是便只能在范荣雁又一次问他“出不出钱?”的时候拼命摇头,再重复那些他刚才说过的话:“我、我没有钱……”
范荣雁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平时那副温文娴雅的模样也都是做做表面功夫,在沈石清还有其他富太太面前装样子。
她见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又是白费口舌,火气蹭地一下就起来了。
“好啊,你现在都学会跟我顶嘴了?”范荣雁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空茶盏就摔。
她特意朝着沈和秋砸的。
沈和秋吃药后的反应总是比较迟钝,面对突发状况更是如此。
他还未反应过来,茶盏就砸在了他的左小腿上,然后“砰”的一声闷响,滚落在客厅的地毯上。
疼痛在腿上炸裂开来,沈和秋的眼圈一瞬间就被疼得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要漫溢出来。
好疼。
他弯下腰,轻轻地吸着气,觉得小腿似乎只剩下痛觉,其他的知觉都没有了。
范荣雁砸完茶盏,冷着一张脸:“你没钱?你现在都能唱歌上节目了,派头这么大,会没钱?”
“不仅会顶嘴,还懂得撒谎了!”
她拔高的声音又尖又利,刺得沈和秋耳朵疼。
也引来了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的沈涵。
“妈?你好好的又吼什么呢?”沈涵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卷子写到一半,出来上个厕所,就听见范荣雁在楼下又喊又叫的。
“哥?”
沈涵的视线一转,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沈和秋身上。
沈和秋听到这个声音,反射性地浑身一颤。
他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
沈和秋咬着牙,忍痛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往外走。
但却被沈涵一个箭步跑过来拦下。
“哥哥要去哪?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了一面,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沈涵嬉皮笑脸地说。
沈和秋咬着嘴,眼圈一下子更红了,他一眨眼,一颗眼泪就滚下来。
沈涵见状,神色暧昧地想伸手去摸沈和秋脸上的那颗眼泪。
但被沈和秋避开了。
沈和秋被沈涵拦着,他害怕范荣雁也害怕沈涵,这是从童年开始就被根植在他心里地Yin影。
他不敢去推沈涵,也推不过比他高比他壮的沈涵,就拿手机想要联系易先生。
“小涵。”范荣雁喊了一声,表情冷漠轻蔑,“给我把他关到阁楼里。”
既然沈和秋不听话,那就在阁楼里呆一晚上再出来。
到时候,肯定比狗都听话。
沈涵讶异地看了范荣雁一眼,而后又回头去看沈和秋:“怎么,哥哥又像小时候那样惹妈妈生气了?”
他笑嘻嘻地说完,也没等沈和秋说话,一把抢过沈和秋刚刚拿出来想打电话的手机,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这可不行啊,哥哥是太久没在家,所以忘记了?”
“不听话可是要被关禁闭的啊。”
手机被抢走,沈和秋下意识就要去拿回来,但却被沈涵一把拽住手腕,拖着往楼梯上走。
沈和秋的手腕被拽得生疼,他吃痛地挣扎起来:“你……你放开、我……!”
沈涵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使了更大的力,把拼命挣扎的沈和秋给拘束住,然后生拉硬拽地把人扯上最顶层的小阁楼,一把推进去。
沈和秋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阁楼的地面粗糙不平,他的手撑在地上,被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他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却眼睁睁地看着门被沈涵从外面一下子合上了。
“哥哥在里面好好反省一下吧,等妈妈消气了,就会放你出来了。”沈涵把阁楼的门一锁,下去跟范荣雁交差去了。
小阁楼的窗户之前被人撬坏过一次,现在干脆直接用木板钉死了,透不进半点光。
顶上的灯没法从里面打开,开关在外头。
沈和秋很久没有被关在这么黑的地方过了。
沈涵下楼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耳边的声音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沈和秋的脸色煞白,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