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空每隔十步远就会挂上一排灯笼,什么样式的都有,如同文昌县每年的元宵灯会。
来往的百姓不少,老少皆有。两边摆摊的摊主更是趁着这个灯会大肆揽客。因为物价哄抬的缘故,这些小玩意儿已经很久都无人问津了。趁着大伙儿高兴,叫卖声也热烈了起来。
而人群大多都往同一个方向走,聚集最多的地方搭了一个台子,灯火通明。台上有人舞狮,举龙灯,台侧坐了两排的乐师弹奏,好不热闹。
“让让!让让!”一道声音自孔翔宇身后传来,伴随着车轱辘滚轴的声响。
魏泽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这儿扯,孔翔宇顿时撞进了魏泽怀里,闷哼一声。额头擦过魏泽的下巴,虽只是两张面具碰撞,可还是没由来的一阵羞燥。
推车的男子是个来送酒的,这东西在如今的宁康可以算得上是个稀罕货。男子一路叫嚷着推往台子的方向,许是一会儿要用。
魏泽这人个子长得确实是高,就孔翔宇这不算矮的个头也得抬头看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些挂着的灯笼便显得尤为亮堂好看。魏泽抓着孔翔宇的手却是不肯在放开了,他一手托住翔宇的腰,转身钻到了一旁昏暗的巷子里。
“你这是做什么……”
孔翔宇话说一半,魏泽便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斜侧侧的搭在头顶。而后几乎没给他半点儿多说话的机会,一把掀开他的面具,伸手蒙住他的双眼,低头吻住了这块他早已红鸾心动的美玉。
孔翔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震惊的僵直了脊背,魏泽托着他腰身的手微微用劲,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他的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魏泽唇瓣触碰着他,略显生涩。黑暗的小巷寂静无声,巷子外却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魏泽的喉结上下滑动,唇瓣轻微张开,他试着用舌尖舔了一下翔宇的下唇,柔软红润。跟他一样,竟也是有些生涩颤动。
孔翔宇的双手抵在魏泽的胸口,本想推拒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他有些舍不得将人推开,这个人早已在他心里打上了烙印。
魏泽试着碰了几次也没遭到谩骂,他甚至都做好了会被打的准备,这无异于是接纳了。
他心中颤动,连着蒙住翔宇的手都激动得有些颤抖。魏泽鼻息下温热的呼吸打在孔翔宇的脸上,有些痒,也有些暖。
唇瓣交融,时而蜻蜓点水,时而灼热情深。巷子外的光将他二人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光晕,如痴如醉,如诗如画。
两人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孔翔宇手掌下魏泽的心跳快的骇人,就如同他此刻一样。
魏泽舔开了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席卷着嘴里的燥热与深情。手掌下被遮住的眼睑颤动焦灼,长睫在手心里刷动得有些麻痒。
这个人,总是口是心非,他明明就是喜欢他的。
温热的唇瓣在即将分开时,报复性的在下唇处咬了一口。孔翔宇抓着魏泽衣襟的手指收紧,却没敢在这种地方出声。
魏泽做完孽才松开捂住翔宇眼睛的手,像是怕被对方看见自己此刻的脸,火速地将面具戴上。
可事实上,即便他不戴面具,此刻的孔翔宇也不敢抬头看他。他的双颊简直红得快要滴血,颤颤巍巍的才将自己的面具戴好。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魏泽松开抱着他的手臂,转而握住搭在他胸口上那只满是刀疤的手,攥紧五指藏进袖子里,一路牵着人回到热闹的大街上。
他们藏在人群里,十指相扣,无数的彩灯下却是谁也没敢看一眼对方。
台上的龙灯舞得漂亮,龙身下有十几个举着棍棒的舞龙人。龙头活灵活现,一直追逐着前面的蓝色龙珠。
龙珠上画了海水翻卷的波浪,栩栩如生。
边上还有两只舞狮,正一步一步地跳上足有三人高的木桩,直奔头顶上悬挂着的一只白云彩球。
终于狮子跳到了最高的地方,锣鼓喧天。忽然间狮子冲天而起,一头撞在了那只彩球上,狮子翻滚一阵落在地上,引来一片叫好声。
彩球破裂,从里头掉下许多蓝色的剪纸,正好落在台子上盘结舞动着的长龙上空,就好像是在下雨一样。
而与此同时,举着画有海浪龙珠的人从台子上跳了下来,长龙环绕着追逐而下。底下看戏的百姓自觉地退至两侧,给长龙让出了一条路。
魏泽道:“等这长龙绕完城镇一圈,祈雨灯会也算是结束了。”
“嗯。”孔翔宇应了一声。
之后二人又是一阵沉默,可那藏在袖子里交握的手却是谁也没有松开。
灯会结束后,百姓似乎都有些亢奋。台子上先前推着酒车的人此刻正在分发酒水,酒坛子上贴着官印。这是朝廷开库拿来的酒,许是也没多少存货了。
人群不再拥挤后,孔翔宇便抽回了自己被牵着的手,两人一路无言却是挨得很近。
途经一间泥人摊铺,看到个孩子闹着要买,爹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