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翔宇停了挣扎,僵直着脊背不肯出声。
魏泽道:“我是个上战场的,随时都有可能死,所以对于这种事从来都没这么多弯弯绕绕,喜欢便是喜欢。我本没想过去喜欢一个男人,可如果是你……也许是可以的。
我先前说开玩笑的话只是推托之词,我就想问问你,你喜欢我吗?”
刚开始起了这个念头时他也觉得自己很荒诞,可翔宇对他与旁人都不一样,越想便越是止不住那股邪念跟冲动。他想,也许在看到翔宇躺在棺椁里的第一眼,他的魂儿就已经陷进去了。
这话说得直白真诚,孔翔宇心下微颤,他想接受,他比魏泽更想回应。可是……现在的他,不能。
他猛地推开魏泽,道:“说什么浑话,你可是有未婚妻的。”
魏泽站定:“我……”
“魏将军,你们可以出来了。”大夫站在内室外出声打断道。
“来,来了。”孔翔宇宛如得了个救命稻草,不敢在看魏泽的脸色,匆匆地去了医馆厅堂。
魏泽紧随其后,一颗真心被拒绝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大夫一看魏泽出来时的架势,卡在喉咙里的话顿时有些说不出来了。
屋子里来拿药的村民都已经走了,桌子底下放了差不多有一整框炼制后的碎金块。满满当当,数目不少。
孔翔宇看着那框金子蹙紧了眉头,因为他知道,很快他们就会找一个村民过来抱着金子,然后惨遭杀害。
魏泽道:“传言说大夫是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看来从一开始就是有意要欺瞒。派我来的人是陛下,案件推脱的官员也就那么几个,层层交叠往上,过手的人不出五十,稍稍推敲一下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查得出来,只是废点时日罢了。”
大夫踌躇一阵,终是长叹了一口气,道:“魏将军既是将军,应该也知道宁康快要打仗了吧?”
魏泽没出声便是默认,大夫继续说道:“可宁康如今是个什么局势,想必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
连日干旱,哄抬物价,看起来好像国泰民安,但实际上呢?国库还有多少钱财能供将军粮草?宁康对外宣称国强兵壮,若真是打起来,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可你们也不能因此而残害无辜百姓啊!敌人还没打进来,就先自乱阵脚,这又算什么?”孔翔宇急道。
大夫忽然冷笑一声,反问道:“有什么区别?我们如今牺牲一些百姓也许还能对抗,可若是国破了,大家都活不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如今死反倒还有些价值。”
魏泽道:“你有这般大无畏Jing神倒是不错,可有想过其他那些被蒙在鼓里的人?每个人皆有自己的宿命,你没权利替他们决定生死。害人便是害人,不必讲得这般大义凛然。”
孔翔宇听了半天,总觉得大夫的话里有些不对。可看大夫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谎,甚至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值得被赞扬的好事。但说到底,大夫还是有些心软的,如若不然,也不会想出一个给药瞒骗的法子来减缓村民的死亡。
不对,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他忽然冷哼一声道:“照你这么说,那魏将军的存在就很重要了?但昨晚的巫鬼可是铁了心的要杀他,一个没了将军的宁康,光有钱又有什么用?
刚才医馆开门,你第一眼看到魏将军时显得特别惊讶,你讶于魏将军怎么可能在这样一群巫鬼的手里活下来。
还有你手里的哨子,宁康之外山匪手里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他们所劫持的客商原也是要进宁康将货物送到你这里的,我很好奇,竟然都是要给你的,为什么还要来一出山匪劫货的假象?”
当时他们在客栈里,山匪可是真的要对客商痛下杀手,绝对不是一路人。可如今大夫不仅有山匪的竹哨,还拿了客商运输的货物,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他用玉扇敲了敲桌面,将出神的大夫思绪拉回来,道:“你说了大半天,把自己说得这般伟大,可依旧没有说到我们想知道的重点。我劝你还是多说些有用的东西,免得被人白白卖了,还在那儿傻子似的帮人数钱。”
大夫神色犹豫,唇瓣张张合合不知该如何开口。
魏泽揉搓着腰间匕首,忽然对大夫道:“这样吧,我跟你保证,我保证宁康不会有事,涯茨村也一样,也包括你。我身为将军,誓死保卫国土和百姓。”
大夫满脸愁容,忽然站起身来回踱步,急道:“你们根本不知道向宁康发起战争的是多么可怕的敌人,打不过的,一定打不过的!”
魏泽皱眉道:“鸿邦不过是个小国,人数上也绝对比不上宁康。何况都还没到开战的地步,你怎么知道打不过。”
大夫惶恐道:“他们会巫术,他们一个个都会那要人命的巫术!”他颤着手指向紧闭的大门:“就你们昨晚遇到的东西,他们那里,遍地都是!”
鸿邦就是与宁康要开战的敌国?孔翔宇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他听过,当初几国联手抢夺虐杀万祈国时,鸿邦便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