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于是大夫就愁啊,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也开始多了起来。说他自己一个给人看病的,竟是连个风寒咳嗽都看不好,以后谁还敢来找他看病?
大夫虽觉得邻里话糙却也不得不苟同,说实话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不自禁地这般想。
于是大夫便开始对自己胡乱试药,有些甚至不是治风寒的也拿来吃。然而这事也是怪,这般胡乱吃药竟还真让他给吃好了。
只是自那之后他身体就发生了异样,时不时地就想上茅厕,而拉出来的还全是些带有血丝的水状物。不仅如此,他身上的骨头也是每日都会消失一点,不痛不痒,可就是没了。
先是手骨,而后是身体内脏,等人们发现时大夫已经成了一张没骨的人皮。
而那传闻中的老汉,就是第一个发现大夫人皮的人。于是便有了后续所谓的瘟疫化骨病。
孔翔宇还是觉得这事诡异得厉害,会传染的化骨病,真是闻所未闻。他问道:“那这村子里的人现在都出不来了?如果会传染,剩下的人岂不是只能等死?”
魏泽道:“那倒也不是,除了传闻中死的那十六个化骨病人,剩下的村民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这些症状。”
“还真是够怪的。”
两人赶制封锁的村镇,魏泽将两匹马绑在了村外。
除了闹鬼之外,这村镇看起来比魏泽所在的城镇受干旱影响严重得多。田野里全是干涸开裂的黄泥。原本流水的溪水河道也明显变窄了许多,只有依稀一小柱水流。
孔翔宇记得他躺在棺椁里顺水而下时,山里还不似这般景象,怎么越往宁康城里走就越是厉害?
同是一片天,城里城外竟差的这般大。如今还被封了村,里头的百姓怕是只会活得更煎熬。
魏泽绑好马匹,见他满脸的愁眉苦脸,便猜到大概在想些什么,于是道:“放心,水跟食物每日都有人会来送。”
话音刚落,就正巧碰到来送水的官差。魏泽抬手打了声招呼,官差赶忙下马拜见。
孔翔宇侧头看去,约莫来了有六七辆水车。
官差们拜见完魏泽,便戴上蒙面白布,去封锁的村口撞了几下青铜钟。不一会儿就有村民陆陆续续地拿着水桶出来接水,而村民们也自觉的都戴着白布蒙面,倒确实像是瘟疫发生时该有的措施。
魏泽从衣襟里拿出两块事先备好的布巾,转而递给孔翔宇。
孔翔宇摆手道:“我不需要,什么瘟疫都染不了我。”
在万祈国,人人都会福巫,像身体康健这种最基本的术法很常见,他打小就没见过哪个万祈国人生过病。
“还是戴上得好。”魏泽说罢,自顾自地替孔翔宇蒙上,脑后的结头打得太紧,勒得他鼻梁疼。
他扯了扯鼻子上勒着的地方,而后道:“我真不用,其实你也可以……”话说一半顿住了,他怎么老忘了,魏泽不让他用巫术。
魏泽没应声,系完后便让官差开村门让他们进去。村民取完水自觉地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孔翔宇微微蹙眉,这些村民看起来差异很大。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康健饱满的,可就是有那么零星几个面黄肌瘦,满脸的病态。
虽是封村好歹也是吃穿不愁,怎么跟个难民似的?即便是闹干旱,宁康国内的其他城镇也没这般凄惨的人。还是说,这化骨病也挑人?
有位年纪稍长的老伯冲魏泽拱手一拜,唤了声将军。而这位老伯就正好是个面黄肌瘦的人群之一,手背瘦得就快成皮包骨了,提着的水桶也是极为吃力地拿着。
魏泽做势便要帮忙,却不想老伯提着水桶慌忙向后退了几步,Cao着一口沙哑的嗓子说道:“魏将军可千万别同我靠得太近,那化骨病会传染,老头子我已经得病了。”
魏泽蹙眉道:“怎么回事?”
老伯这才颤巍巍地向他们伸出另一只藏在衣兜里的手,那手掌上的五指当真成了没骨头的皮rou,软踏踏地悬挂在手掌之上。就这么直视着看,还真有些毛骨悚然。
老伯展示完便要将手收回,孔翔宇想也未想,一把握住了老伯的手。老伯惊叹一声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魏泽急道:“别碰!”
说着竟是不顾老伯说得化骨病要来抓孔翔宇,孔翔宇侧身站在魏泽与老伯之间,强行将两人隔开。
急道:“你别碰,我没事。”
甚至还抬手撤了脸上碍事的蒙面白布,对着老伯的那只手低头细究了起来。
不说魏泽,就连老伯也被孔翔宇这般大胆的举动给吓着了。不停地要抽回手,劝道:“小公子你可别碰啊,如若不然害了你可怎么好。”
魏泽黑着张脸,也顾不得这么多,转而便要来抓孔翔宇握着老伯的手。这回倒是换作孔翔宇急了:“说了你别碰,传染了怎么办?”
魏泽厉声道:“你还知道会传染?”
孔翔宇被吼得一愣,而后道:“我碰都碰了,你就让我看个仔细吧。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