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温热的泪濡shi了佛修的手指,明明是很平常的情绪涌动,却好似将忘生烫到了一般,令他手臂僵硬,如感火烧。
“禅师,”怀中人的呼吸温暖shi润,挨得很近,连气息都交缠在一起,“我不回头,我也不看他,我……我看看你,行不行?”
过了几息,蒙住他双眼的手缓慢地松懈了几分,逐渐地移开。
江远寒重获光明,睁眼就见到忘生禅师凝望过来的目光。
他身上涌动起宁静安详的渡化佛光,浑身都被着厚重的佛光渲染,眸色几乎已经晕成了棕金色,眼睫和发丝之间都是漆黑掺金的,眉目静谧,庄重纯净,如果放在人世之间,那就是活生生的佛子转世,有一股令人身心安宁的韵味。
江远寒眨了眨眼,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看着忘生平静地擦拭掉唇角的血迹,随后见到翻涌过来的铺天剑光与邪气,他心中猛地一颤,根本就忘了自己方才说过什么,才刚刚稳住了禅师,掉头就从佛修的怀里钻了出去,转头往冲和剑那边跑。
那把灰白色的长剑通体都是纠缠扭曲的怨邪之气,但在小狐狸义无反顾地冲过来的时刻,这些漆黑的邪气却又唯恐避之不及地纷纷错开,为他清空一条道路。
江远寒停在冲和剑跟前,来不及考虑后果地碰到了这把灰白色的长剑。在这一刻,忘生几乎以为小狐狸要死了。
但是没有。
就如同江远寒所说的那样,这把剑不会伤害他。
随着小狐狸的手握住了冲和剑,周围沸腾混乱的邪气像是被压制了一般,一丝一缕地被收敛回了冲和剑之中。这把千万人降服不得的邪剑,温驯平和地落在江远寒的手中。
邪气散尽,池水重新变得清澈。天边星汉灿烂,光华映入池中水波,满目粼粼。
江远寒握着这把剑,触感却完全不像是在抚摸一把剑器,而更像是熟悉的一个人牵住了他的手,通过这种方式。
他有些怔住,指尖慢慢地摩挲过剑背,那种十指相扣、交缠不放的感觉愈发浓烈了,甚至都能察觉到师兄贴近耳畔的感觉,气息乍暖还寒地,教他握剑。
……感觉有一点奇怪,就好像师兄就在身边一样。
江远寒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时,听到了身边的脚步伞K立即想起自己不干人事儿地当面骗人,略微有点心虚,没敢回头。
禅师停在他身边。
江远寒没有看他,但抬起头时,却见到半空之中随之赶来的几位佛修先辈。一身住持袈裟的老僧停留在莲花池上方,随后慢慢落下。
住持仿佛没有睁开眼睛,亦或者他的眼睛一直都是这样睁不开的。在住持身后,明悟老和尚模样含笑,看不出喜怒,而后方的戒律长老则是一脸肃然,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几人皆是因佛光与邪气的碰撞而及时赶来的。
忘生抬手行了个礼,傻髑宓:“住持、明悟师叔,净空长老。”
明悟老和尚笑眯眯地点了下头,目光却停在江远寒的手中。事实上,其他的两人也一直在观察着眼前的小妖、与小妖手中的这把邪剑。
“受伤可还严重?”老和尚走进两步,指间凝起两点佛光,轻轻地敲在忘生的胸口之间。
敲击之中传来两擅葡欤禅师眉头紧锁,胸腔里的伤被佛光硬生生地拔除了邪气。
“……多谢明悟师叔。”忘生道。
就在两人对话之中,江远寒发觉他们虽然看上去是在关心禅师,但其实目光似有若无地都在打量自己。他握紧冲和剑,觉得非常不自然。
虽然菩提圣境跟蓬莱上院不是一路货色,但这种异常的情况显然也很难解释清楚。江远寒正在思考要怎么编瞎话,就听到那个穿着袈裟的住持前辈轻咳一桑语调温和:“看来,纵是一把邪气缭绕之剑,也有自择明主的本事。”
明悟老和尚附和道:“我等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令其乖顺降服,万剑之王有自己的脾气,果然还是得讲究一个缘分。”
戒律长老没有张口,目光颇具威胁性地上下审视了眼前的小妖一番,虽然凶巴巴的,但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依我看,这把剑就干脆交给小友保存。”这一来二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江远寒就变成了住持的小友。菩提圣境的住持是整个大千世界的大前辈,岁数几乎是跟菩萨一个年代的。他脾气很好地拍了拍小狐狸的肩膀,“只是,怀璧其罪,会有无数人惦记着你的。”
住持和戒律长老的注意力都在江远寒身上,而明悟老和尚却悄咪咪地转而看向忘生,见到一直垂着眼眸默然不语的忘生忽而抬眼,在讲到“无数人惦记”时,视线在小狐狸身上停了半晌。
住持继续道:“冲和剑是蓬莱上院留在此处的。虽然林施主的建议是毁掉此剑,但我等念及剑中还有……故而未曾销毁。如今既然有望净化此剑,还需要小友配合老衲,暂留此地之中。”
江远寒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半,如果对方执意不肯让师兄离开莲花池,凭他眼下这个身躯,也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