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甜头的小狐狸。
只不过满口尖尖的牙齿,咬人是会出血的。
风见月坠落地面,手心捂着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渗透出血迹,他的灵台直接被干碎了,浑身的气息都在散开。
这样的伤,他受过不止一次。江远寒曾有好多次都险些杀了他,风见月身上的伤可以说大部分都是对方造成的。
他迟早会死在这个人手里,但却无法接受性命苟活,修为却化为虚无的结果。筑基灵台的碎裂,基本就是对一个修道者最残酷的宣告和惩罚。
而罪魁祸首就坐在不远处,开开心心地转动着自己手里的刀锋碎片,一脸终于玩得尽兴了的模样。
两人尽皆重伤,靳温书趴在地上,浑身都被血迹沁透了。但他的状况其实比风见月要好一点,所有的灵气修为都在疯狂运转,来修补这道致命伤。
谁也没有想到,短短的时日之内,他们两人联手,都困不住江远寒片刻。
“林暮舟到底为什么养你们。”江远寒发挥反派的形象,脸上带笑地挨个嘲讽,“蓬莱塔三十多根镇魔钉,你们尚且关不住我,哪里来的自信,能联手拦我?”
他轻轻地敲了敲手心,正准备起身补刀的时候,头顶上原本悄无声息已久的金色漩涡猛地大亮,一道通天的光柱照彻下来,金光直接贴着江远寒的位置照过来。
……真身降临。这老东西急了。
他还不清楚之前的元神体是因为什么才突然消散,此刻也选取了最为稳妥的办法,心中准备已久的秘术霎时运转,身形在金光映照之下、当着众人眼前,无声无息地消散而去。
不见了。
光芒映照在原地,酝酿了很久,林暮舟扩大的神识扫向周围,迅速地笼罩而过,却没有发现任何江远寒的气息。
又跑了。
金色漩涡缓慢地转动,光华渐弱,最后直接断掉了。光芒全部消逝,天空一片寂暗。
夜空之下,完全寂静下来了。
靳温书暂时控住了伤势,他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腥甜的内伤不断地往上反。但他没有在意,而是走到了风见月身边,低下身扫了他一眼。
已经没用了,这个人废掉了。
灵台粉碎,已绝修道之路。
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声音嘶哑残破地低询:“别挣扎了。”
风见月猛地抬头。
他与靳温书先后入院,但与靳温书不同,风见月对林暮舟倒是忠诚很多,他算是林暮舟的半个弟子。但可笑的是,靳温书才老祖承认的弟子。
“你已经没用了。”靳温书道,“你就当,我替祖师送你一程。”
风见月喉咙间发出呵呵的响声,眼眸睁大,但眼睛里的震惊情绪不是很浓厚,而是强烈的愤怒。他身上的衣衫完全被血迹染透了,地面上扩大出一片血泊,身体被穿透的地方还在缠绕着电光雷霆。
他爬了一步,但没有碰到靳温书的衣角。
镇世山河珠慢慢亮起,上面的篆文一个个地闪烁着淡淡的金芒,随后,这光芒压制住了风见月的一切动作,几个呼吸之间,这具身体就失去了生机,强迫般地让尸体闭上了眼睛。
山河珠依次暗下去。
靳温书按住喉咙上的伤,咳出一口鲜血。他收回道珠,低头压在膝间,半晌都没有声音,凝固如雕像。
鹤望星旁观了全程。
只不过他离得太远了,等到江远寒的身影彻底消失时,他才松了口气,收回了袖中时刻准备帮忙的符咒,暗中回到了幽冥界。
冥河波光粼粼,生魂和恶灵的嚎叫日夜不停,游弋的水中鱼成群徘徊,上有有一片彼岸花丛,上面开满了鲜红的色彩。
鹤望星不太想钓鱼了。他坐在岸边,对着那片花丛数落了好久,后来才摸摸鼻尖,变回了原型,给周围的环境更换了一个隐匿符咒。
夜色将明之时,河边的结界周围,一只小小的纸人正在隐匿符咒边缘来回徘徊,似乎找不到进去的路,它迷茫地挠了挠头,纸手拍了拍空气,好像一下子就忘记该往哪里走了。
鹤望星抬手一点。小纸人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想通了似的,钻进了结界里,蹦蹦跶跶地来到了鬼鹤修士面前,像模像样地低头行了一礼,然后毫无形象地摊平在了鹤望星面前。
鹤望星差点被逗笑,他伸手勾紧肩上的羽氅,抬手拨开了折叠纸人的印痕,把这张纸展开了。
上面写着:
“冲和剑不在蓬莱上院,已经被送到菩提圣境了。纳善留。”
即便是耳听八方的神道修士,也不会知道冲和剑的剑魂究竟是什么,但却可以得知一些细微的动向。
鹤望星跟纳善娘娘同是鬼修,而他又过问过这件事。纳善那里本就是个情报汇集中心,不会不给鬼鹤的面子。
他读完此句,心里没太当回事,觉得这也就算是寒渊前任遗物,而且江远寒看起来马上就要下一春了。他并未放在心上,而是重新把小纸人折好,给它注入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