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刀光剑影。
在血与火铸成的冬风挽歌里,他们将在这片土地上,为王室流干净最后第一血,也绝不退缩。
战争打响近两个月来,暴风领第一次遭遇了大规模的伤亡。
但同样,为了心中的信念,暴风领也无一人畏缩退后。
风雪越发地大了,连飘飞的白雪都被鲜血染红,呼吸间尽是血腥和硝烟的味道。
直到巴尔顿身先士卒,蛮横地一人一刀撞进敌人的队伍,带着满身淋漓的鲜血,将敌方将领一刀枭首。
滚烫的鲜血喷洒在土地上。
巴尔顿赤红着双眼,高举起手中的头颅:“万胜!
“万胜!
“万胜————!
杀红了眼的暴风领人山呼海啸般回应。
当最后一个王室守卫军倒在坍塌的城墙之下,喊杀震天的城下忽然安静下来。
只有不绝的风声呼啸着,裹挟着冰凉的雪片拍在众人的身上、脸上。
战争这个魔鬼终于露出了全部爪牙。
战斗引起的兴奋感慢慢散去,人们望着尸横遍野的狼藉战场沉默了。
这就是战争吗?
这,就是战争。
副将哈里斯叼着烟斗,望着一边搬运同伴尸体,一边将敌人尸体堆起来付之一炬的战士们,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巴尔顿,你后悔么?参加这场战争。”
巴尔顿只是望向北方的大雪山,沉默了一瞬,道:“我不后悔。”
因为此时的毁灭,是为了更光明的新生。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白白牺牲。
而英雄,注定永垂不朽。
……
啃下索罗夫公爵领这个硬骨头,再往南便是一马平川。
十一月底,巴尔顿南下的队伍,终于和比尔从白水领西进的队伍顺利会师。
十二月八日,队伍在奥尔加城外安营扎寨。
此时,昔日诺曼王朝几乎全部的大小领主和贵族,都已经向暴风城递送了投诚书,愿意拥护乔伊-斯图亚特,成为新斯图亚特王国的君主。
奥尔加城已经独木难支。
然而暴风领的队伍在城外大约五里地驻扎下来以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国王安德烈开始在深宫里终日买醉,时而暴跳如雷叫嚣着要亲自杀出城去,时而颓废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含混不清地念叨着:完、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希望暴风领不要着急攻打奥尔加城,这样他也许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又希望暴风领赶快攻城,这样他就不必再每日担惊受怕地煎熬。
他没有去教堂祈求光明神的庇佑。
他自己从小就知道,什么教会什么母神,不过是控制那些愚蠢的人们的手段而已。
住在白塔里高高在上的教皇,跟他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这些年那些异教徒在南方的活动,早就让教会的地位一落千丈了。
无论是王国也好,教会也罢,都只剩下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就会立刻分崩离析。
在煎熬了将近半个月后,教皇终于受不了这种钝刀子割rou的Jing神折磨,自.杀了,身体就挂在白塔高高的钟楼上。
埋藏在白塔地下室的鲜血淋淋的祭坛,第一次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同流传出来的还有教皇的手稿,以及一份长长的贵族名单。
举世震惊。
无数的信鸽在夜半时分从奥尔加城飞出,将消息传遍大陆各处。
光明教会的信仰彻底崩塌。
愤怒的市民冲进名单涉及的贵族府中,将那些贵族姥爷拖到大街上活活打死,家中的财物被扫荡一空,堂皇的府邸被付之一炬。
但那些人究竟是因为同仇敌忾的愤怒,还是为了混水摸鱼抢劫财物,谁知道呢?
总之奥尔加城闹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安德烈在除了忠心耿耿的王室守卫以外,已经空无一人的王宫内惶惶不可终日,无数次将绳索挂上了房梁,却又流着冷汗软着脚从凳子上跌落下来。
他不敢死。
他还是想要活着。
十二月二十七日。
乔一和兰多南下抵达营地。
驻扎了大半个月的暴风领终于有了动作,开始朝着王城进发。
被围困在奥尔加城长达一个月的众人,竟然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没有攻城,没有鲜血淋漓的战争。
以霍华德公爵为首的几个贵族亲自打开了城门,迎接乔一等人入城。
所有人都低垂着头颅,在街道两旁恭谨地束手而立。
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即将成为他们新的君王。
时隔几年,以完全不同的身份再次来到奥尔加,乔一只察觉到奥尔加城萧瑟混乱了很多。
街道不再干净整洁,破旧的房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