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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凤眼村(十)
“春华啊……”把所有看热闹的闲人都赶出了门外,瘸子忐忑地站到了她面前,重复道,“以后叔养你,叔不骗人。”
“我相信叔。”她从进屋起就一直垂着的头抬了起来,眼圈通红,但没有落泪,“我妈……”
“她就是命不好,命不好……”瘸子嗫嚅着,“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吧。”
这个愚昧又落后的小山村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迷信:如果人死后不能入土为安,就会化为厉鬼,盘旋不去。
现在提到入土为安,像是一个讽刺又安慰的说辞。
母亲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她没哭,被村民挑三拣四时她没哭,瘸子说要护住她时没哭,她给母亲收拾时没哭……可当天色转黑,夜幕降临,她站在空荡荡黑漆漆的院子里时,她哭了。
她清晰的认识到,她没有父母了。
她以后的未来里,都不会有父母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简悄站在崖底,他身边其他人都消失不见了。
浓雾依然不散,在他周围涌动着,像墙一样挡住了来路和去路,形成了一个略带弧形的圆,仿佛有意将他们分隔开,头顶上方没有雾气,从崖底向上看,天色灰蒙蒙的,空中挂了两三颗稀疏的星子,似乎黑夜随时都会到来。
崖底的植被稀稀落落,几乎看不见高大的树木,地面上薄薄地覆了一层草皮。
在他视线能及的稍远处,有一个鼓起来的小土包,土包前有一个歪斜的木桩子,被拦腰折断了,断口上爬满了青苔。
木桩子上有些划痕,看起来像是字,又不像是字,年代久了,又经过风吹雨打,看得不甚分明。
简悄大致猜到了这个小土包的来历。
他的手指点在那节木桩上。
果然,一段新的记忆在他眼前展开。
还是刚刚那个农家小院,只是比起上一段记忆里的更破旧。
视线逐渐拉近,昏暗屋子里简陋的炕上,灰褐的被子里裹了一个人,只露出小半张脸。
“吱呀———”
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瘸一拐的身影由远及近。
“春华啊……”依旧是上一段记忆里的瘸子,“起来把药喝了。”
“好。”看起来就不太厚实的棉被里伸出一只手,接过了那个缺了口的瓷碗,那张因为高烧通红的脸凑到碗边,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她喝了药之后,瘸子开始絮絮叨叨的教训她:
“大冷天的,你别往水边跑,遇到那些孩子欺负你,你就忍忍,现在不是从前了。”
“是他们先欺负我的。”她把碗往瘸子手里塞,脑袋一缩捂回了棉被里,怕让人瘸子看到她眼里掩盖不住的恨意。
瘸子常常跟她说,忍一忍就好了,他们都是小孩子,不会有那么大的恶意。
他从来都不知道,小孩子的恶,有时候比起成年人更加可怕。
你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言传身教才能让一个几岁的孩子满嘴污言秽语,嘴里不断冒出那种恶心又下流的词汇。
见她缩回了被子里,拒绝和人交流,瘸子只能叹了一口气,拿着碗出去了。
就在瘸子关上门的那一刻,缩在棉被中的小女孩探出头,她机警地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确定情况后,她换上衣服,轻手轻脚地跟在了瘸子身后。
———她知道这个家里快要没有粮食和钱了。
瘸子必然会出去想办法。
她也有几次撞见瘸子拿一些东西和村里人换些粮食,大部分是他自己的积蓄,有时候是她家的一些轻巧的物件。
她爸妈藏起来的东西,早就被她见机转移到别处了,距离出事已经过了半年,到现在瘸子必然找不到什么值钱的物件。
面对这样的困境,他还会选择抚养一个累赘吗?
被寒风一吹,女孩子清醒了不少,半年前她本来准备直接杀了瘸子报仇,但她发现瘸子不是罪魁祸首,他身上没有抓痕。
但那股药香……他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她母亲的指甲缝里有rou泥,十指上有血迹,瘸子身上没有,但那几个嬉笑起哄的村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凝固的血痂。
罪魁祸首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多人,她甚至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谁。
如果她是个男人,她就可以护住母亲,如果她再大一点,她就可以报仇……可她的年龄、性别、体力都在限制她。
家里还有一包老鼠药,可下在村里用的那口井里,又能毒死几个人呢?放火烧村子,难道他们不会救火吗?去向村长检举,谁知道那些畜牲里面有没有村长的亲戚呢?
她没有办法报仇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