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聚众吃rou的活动中,戚明雨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最后他不耐烦地关掉了手机才得以消停下来。
投影屏幕上的电影又演过了大半部,四人吃饱喝足,各自懒洋洋地收了东西准备散场。
“有人接你?”
戚明雨从楼梯间的小窗处望出去,在瀚文辅导班的街对面,一直停着辆虽隐于夜色却仍低调不下来的阿斯顿马丁轿跑。
“不然呢?”靳晨满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梢。自从出了车祸之后,身边的人便奉命片刻不许离了。
“不考虑送我回家?”戚明雨沉声笑笑,“洲山刚好顺路。”
靳晨轻嗤一声:“你还真不客气。”
谈笑间,几个人结着伴从边侧的外楼梯走到室外,要搭顺风车的人却在靳深的车前两步远停住了脚步。
“不上来吗?”靳晨偏头疑惑。
“开玩笑的。”
戚明雨微笑着摆手和他道了声晚安,然后双手插着口袋转身,和白君扬、江洵一同回到了瀚文教育后的小巷子里。
深秋冷冽的风一下子灌进衣领里,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两个寒噤。
不远处已渐光秃的树杈被拂动得沙沙响,戚明雨闻声瞥去一眼。
夜色掩映中,隐约可以看见那片漆黑的灌木丛后闪出一伙黑影,横七竖八地堵住了几人去路。其中某个家伙嘴边叼着的香烟还闪着一点微弱的彤光。
“我还以为你这就要走人了呢。”被一群人围堵的江洵仍然能扬着唇角轻松打趣:“在准妹夫面前装得还挺斯文。”
“我本来就斯文,犯不着装。”发现这些有点眼熟的人,戚明雨略微不快地皱了皱眉,“怎么还找到这儿来了?搞得我刚才手机都被人打爆了。”
戚少本人不是个喜欢留隔夜仇的性格,即便与人起些摩擦,当场也会有一说一地解决明白。
可惜他身边这位不是盏省油的灯。
对于江洵来说,偶尔干架就像是叛逆少年时光中的调味品,只要不影响正常生活,无所谓时间地点场合。
像这样被堵到自习室门口的状况,也并不少见。
“好像是我约的。”江洵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吃上夜宵就忘了这茬。”
常年和江大佬混在一起,戚明雨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带来的惊喜,没有多问撩架缘由,眯起眼睛扫过几眼。
对面这伙人的数量不算少,还接连不断地有新帮手从各处现身出来。
但他对于这种“消食运动”的兴趣实在不大,干脆躲身在装饰用的假山石后。
“刚吃了夜宵不想动,别指望我。”
“我也是。”白君扬见身边人撂挑子,也并排倚靠在了石块背后,还生动形象地打了个嗝。
江洵冷哼了声“交友不慎”,摘下自己的眼镜随手抛向两个人,半点也不怂地独身融进对面黑漆漆的一群中。
只见过风外江大佬美病惨外表的人,绝对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力压众路牛鬼蛇神,成为东西区二十六校扛把子头的。
总结下来两个字就是能打。
或许关于他的各种传闻都掺杂着水分,但唯独一打十的名号是真实存在的。
即便耳边的嘈杂,戚明雨仍然全程无动于衷地靠在大石上,淡定地刷动着手机屏幕。
“你就不能去帮帮忙吗?不然鬼知道他要搞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直到听见白君扬的吐槽声,戚明雨才把手机揣回去,拧身询问:“那你有糖吗?”
白君扬从衣服口袋摸出两根相同口味的棒棒糖,只不过其中一根是普通糖棍,而另外一根是夜光糖棍。
把两根糖棍都攥在手掌心里,递送出来,“你先。”
戚明雨随手抽出一根时,橙色的发光棒忽的映亮了他的瞳孔,忍不住笑骂:“草,直接躺平。”
因为江洵是七百度的高度近视,夜里摘掉眼镜后基本人畜不分。所以按照老规矩,谁选中夜光的糖棍谁就是那个要和他并肩作战的幸运儿。
中了头等奖的人,动作有些粗暴地扯开棒棒糖的包装纸,把果味的硬糖连同夜光棒一起含进嘴里,被逼无奈地从假山石后挪身出来。
悠然深呼吸后,一记高前踢把距离最近的高个子踹出了好几米远。
“哟。”
正酣畅游身于死敌包围圈的江洵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道突然窜出来的影子,还有约定俗成用来表示友军身份的夜光糖棍,隔空嘲讽:“这是谁啊,晚年斯文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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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二打一群,但这场架持续得并不久。
结束战斗时,戚明雨嘴里的那根糖才化开了一点点,朝着沉浸在“健身活动”中意犹未尽的江某人摊开手心。
“我新过门的小老婆呢?”
“停在前院了。”江洵从兜里摸出戚明雨的机车钥匙丢给他,顺便笑容邪气地给出试用感想:“你老婆真棒!”
戚明雨用单手接住了钥匙,哑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