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总算那死家伙还有良心!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爱人!却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卡雅一手抵着额头,目露嘲讽似地说:「但铃兰却早就死了、不再这个世上了,曾经的生死相依,却仍是抵不过那些龙族长老动的手脚吗?真是太可悲了。」
「什么?」乌尔有些动容,毕竟事关自己的母亲和伊莉丝的那位恩师,他站起身来,冷声逼迫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卡雅!」
「好、好,我说、我说。瞧你紧张的。」卡雅拭去了眼角的泪珠,松口道:「铃兰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学习魔法、锻鍊魔力,由于我们的天赋都很高,所以力量很快的就达到了可以延长寿命的程度,只是…………这时那个误了她一生的傢伙却出现了。」
「父王吗?」迦纳轻笑的脸,似乎和很久很久以前的谁叠合起来。
「呵,是啊。你父王那时侯还没加冕,偷偷跑到了东方人族的领地,与铃兰相遇了。」卡雅倾身打量了下他,眼神迷离。
迦纳知道,这个女人在看的,并不是他。
「说来,虽然经过那么久我已经有点忘了他的脸,但你给我的感觉却和他很像,尤其是说话的方式。嘖,真令人不爽。」她退回椅子上,神情不悦:「我们三个是一起成为屠魔师的,就像许多的爱情故事一样,经过不少风风雨雨之后,铃兰与你父王相爱了,深深地,相爱了………」
她垂下头,十分惆悵。
「你父王隐瞒了身分,不管是我还是铃兰,都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龙族,所以本来我是真心认为他们永远在一起。」说到这儿,她的眼里冒出了仇恨的火光,随着过去伤痕的揭开再度燃烧。
一切伤口都保持着温度,一切温度都牵扯着疼痛,一切疼痛都呼唤着癒合,一切癒合都保留着勉强。
铃兰,你是真的痛彻心扉了吧,所以才会去西之森那种荒凉的地方隐居,才会放弃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魔力。
「『龙王的王妃只能有一位,只能是龙族。』长老会的成员找来时是那么说的,我记得那时候的东海很蓝,天空很蓝,对了,我想起来了,和你父王的眼睛是一样的顏色。我们虽然抗争了一会儿,甚至还过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可是…………忽然有一天,兰斯他走了!丢下新婚妻子铃兰走了!」卡雅抢过桌上的酒瓶,张口就喝了半瓶,甚至愤恨之馀不自觉地已经用“兰斯”这个称呼取代了方才“你父王”这种间接地称呼。
「呵。是长老会动了什么手脚吧,用古文献记载的的那些魔法。」乌尔看着芝羽阻止卡雅灌酒的行动,淡淡地说。
卡雅抬手胡乱地在嘴边抹了一把,因酒Jing作用而变的晕红的脸孔更加娇艳了,她闷声说道:「你说那些老东西啊,知道吗,说来你们的母亲也是受害者。那些所谓的龙族长老们修改了兰斯的回忆,让他以为你母亲凯萨琳才是他一生挚爱,呵呵呵哈哈,光是这样他们似乎仍觉得不够保险,他们还动了她的脸和身体喔。」
「该不会…………?」芝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孔变的惨白如纸。昏暗灯光下,迦纳和乌尔也沉下脸,面露凶光。
「没有觉得很奇怪吗?你们的母亲美丽归美丽,却没有半点龙族特徵,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褐色的,与其说是龙,还不如说是人。」卡雅趴在桌子上,脑袋缩在了臂弯之中。「那是铃兰的脸啊!是她的样貌啊!变成这样…………这要铃兰和那个龙族姑娘情何以堪!」
外面的风呼呼吹着,雪虽然不再下了,但小小的店舖里,却好像更加的寒冷起来,连所有的爱与憎,都被冻结了。
在这片土地上,牵起了缘,这段凄美的爱恋,却始终无法拥有美丽的结局。
没有背叛、没有互生嫌隙的渐行渐远、没有生离死别、甚至爱情都依然是当初纯粹的模样,但人类的魔女与龙族的王,终于还是错过了。
一个从此活在谎言里,一个被困在消失的回忆里,孤独终老。
「之后呢?」乌尔突然觉得一口气咽在了喉咙处,有气没处使。那些长老会的成员,几乎都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早不知道躲到哪个穷乡僻壤里了。
「铃兰…………放弃了多年坚持累积的魔力,放弃了长生不老的机会———她做回了普通人类,隐居西之森,直到老死都没再见到过兰斯,而兰斯………那时半点儿都没想起她。伊莉丝和利欧就是被她养大的。」
卡雅想起了铃兰锁骨上拜月仪式留下的印记,像一个皇冠,是海蓝色的。而兰斯身上那个淡紫色的花瓣印记,却在法术施下的那一刻退去了顏色,像个苍白的伤疤。
“歌唱吧歌唱吧
让时光走在生与死的交界上
世界初始的神世界终结的魔
高塔崩塌之时神的冠冕遗落西方…………”
铃兰,听说你放弃了寻找神之冠冕,为甚么呢?为甚么你那么悲伤的收起了通天塔的地图?是因为“他”有了孩子吗?
自己最爱的丈夫,也最爱自己,但,眼里看着的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