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李云昭所料,梁军很快击败同州守军,绕过空无人烟的长安,直奔岐国都城凤翔。
昔日李明达闲暇时曾依据诸葛武侯留下的残阵推演八阵图,有些地方虽未完全理通,但用以御敌已是足够。八阵图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作为正兵。西北者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之地为巽居,巽者为风阵。东北之地为艮居,艮者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以水火金木为龙虎鸟蛇四奇阵,作为奇兵。
李云昭颖悟绝lun,依据李明达留下的手稿自行理会阵法奥妙,Cao练军队,梁军人马数倍于凤翔守军,但一时之间竟奈何她不得,反倒死伤过百。再加上九天圣姬以乐声催动内力克敌,呕哑嘲哳难为听,不仅能使敌军内息倒逆,还能令人自戳双耳。凤翔守军对幻音坊姑娘们的乐音早有抵抗力,所受影响不大。
李继密等将领们见此良机,带着士卒们催动阵法。阵间容阵、队间容队;以前为后,以后为前;进无速奔、退无遽走;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两头皆救;奇正相生,循环无端;首尾相应、隐显莫测。1
王彦章见势不好,铁枪反手插在地上,施展龙yin功仰天长啸,当真如龙yin狮吼,狼嗥枭鸣。九天圣姬联袂相抗,堪堪相抵。幸好阵法临机应变,已将王彦章困入阵中。
李云昭在城外见过黑白无常身影,心知他们的师父,鬼王朱友文也来了凤翔,见岐军隐隐占了上风,心下警惕更甚。
突地一道红影闪过,正是鬼王朱友文,他高大英武,一头红发格外引人瞩目。李云昭早有防备,挡下他一掌后喝道:“跟我来。”以他二人的功力在此拚斗,难免累及无辜。李云昭施展轻功,引他入空无一人的岐王府。
黑白无常狐假虎威,黑无常指着李云昭气势汹汹道:“李茂贞,玄冥教鬼王驾到,你还不上前参拜!”
白无常脾气火爆:“跟他废什么话!”抬剑就刺。李云昭压根不把这俩小喽啰放在眼里,掌心一吸,便引得她手中剑几欲脱手而出,随后抓住白无常胳膊将她整个人丢了出去。
李云昭戏谑看了一眼朱友文,朱友文大感丢人,呵退二人。他这会倒客气许多,坐下与她论起武学来了:“你这手擒拿,巧劲够了,但内力稍显不足。”
李云昭气定神闲,自顾自地沏茶,等她给茶壶盖上盖子时,朱友文突然发难,左掌翻起朝她右手腕斜劈,李云昭右臂抬起架开,左手回他一招。朱友文出手加快,攻势极盛,一掌向下拍碎了坚硬的石桌。
李云昭一个旋身提起茶壶:“鬼王远道来我凤翔,不如与我共饮一杯,一去风尘如何?”她觉手上一轻,茶壶碎片纷纷下落。原来刚刚那一掌刚猛至斯,竟连她手中茶壶也震碎了。他功力Jing纯,茶壶外表并无裂缝,但一移动就现出不对来。
李云昭心中一凛,知此人大是劲敌,笑道:“哎,连口水都没喝上,叫别人知道了,要说我李茂贞轻慢贵客了。”
朱友文单刀直入:“凤翔经营不易,交出李星云,岐王,还是岐王。”
李云昭真不知道李星云现在何处,不过此刻道出对手会以为自己有意示弱。她将手中茶壶碎片随手往地上一掷,道:“总得先让本王验验你的成色吧。”
“好!”朱友文不跟她客气抬腿踢出,李云昭一矮身躲过,右手一掌佯攻,等朱友文闪身躲避时一腿正中他下颚。朱友文皮糙rou厚不觉疼痛,心中愈发重视,对掌时掌力愈发沉重。李云昭不硬接他掌力,向后空翻泄劲。
李云昭守得坚稳至极,尽管朱友文攻势有如惊风骇浪,她始终稳稳接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拳脚上竟没半点破绽,七成防守中另有三成攻势,令人防不胜防。几百招下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黑白无常在旁观看,吃惊道:“李茂贞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但想赢我们师父绝非易事。”白无常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忙,黑无常呕出一口毒血,气若游丝道:“小妹,玄冥血丹又发作了。”他用眼神示意白无常,白无常有样学样,摇摇晃晃像是站不住。
他二人服下朱友文的玄冥血丹,每日都会毒性发作,但饮下姬如雪的血后有所好转,为不让朱友文看出端倪,经常装作毒发无力。
李云昭猜出他俩在演戏,嘲道:“真是将怂怂一窝。还有你朱友文,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居然也能混到玄冥教鬼王的宝座。”朱友文的功力货真价实,甚至隐隐在她之上,她偏要在这一点上羞辱激怒他,好让他露出破绽。
朱友文哈哈一笑:“身为岐王,好歹也是一镇诸侯,怎么说起话来倒像是个乱嚼舌根的小媳妇。”他觉得这位岐王秀美有余,阳刚不足,若不是身手绝佳,活脱脱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他没考虑过自己歪打正着,这位岐王确实是女儿家。
“你!”李云昭一怒,招势一变,掌影飘飘,使出幻音决中的功夫,加上李明达教授她的轻功法门“逍遥游”,身形矫若游龙,出手快捷无lun,朱友文凝神接招发式,两人又斗到一处去。
突然,李云昭身后极远处落下一个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