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珣执起帕子为她擦拭嘴角溢出的ru白杏仁糊,歉意道,“珑月先吃饭,阿兄很快就回。”
珑月虽然不想他走,可也知晓兄长政务忙得很,她乖巧的点点脑袋,一本正经的吃着饭菜,将兄长给她夹的满满当当一碗菜一点点消灭。
昨夜太过劳累,肚子早就饿了。
郗珣眼中夹着笑,指腹往她丰润饱满的唇瓣轻轻蹭了蹭。
“阿兄去吧,我自己跟糖豆儿玩儿。”小姑娘格外懂事的朝着他摆了摆手,将他推开。
郗珣走后,珑月慢吞吞用完膳食,忽的想起一事来,急忙问起长汲,“我如今嫁入王府,是不是每日都有许多事要做?”
长汲笑着,一张老脸比自己成婚都要高兴,“王府人少事儿倒是不多,姑娘如今是王府主母,您若是得空便召见前院的总管、嬷嬷们问问话,每月月底查查账。还有这些时日各府邸送来的贺礼单子、您的嫁妆单子,这些您最好亲自过目。您若是不得闲便是改日也成。”
左右姑娘不会也不是什么大事。
以往王府许多年没有个女主人,长公主也是个喝花露水的仙人,等闲不管这些人世间杂物,王府难不成就各个撂摊子不干了?
王府早有一套流程。
再说他这个大总管是做什么的?自然就是管着这些琐碎事的。
不过姑娘想学着掌家自然是好的。
技多不压身,百年后自己这些忠诚的老人们走了,谁知往后的管事们会不会心思不正?
姑娘能独当一面自是好的。
只能说长汲想的太远,才三十来岁,那一瞬间就险些将身后事都想好了。
自常府与燕王府成为亲家,平素仍是鲜少来往。
京城众人更是心知肚明,有说是常尚书素来清明,不愿与燕王这等兵强马壮的权臣交往过甚,嫁女不过是皇太后遗诏赐婚给皇家薄面的无奈之举。
也有瞧见安乐郡主倾城之貌的人,便满心觉得是燕王看重妹妹安乐郡主相貌,利用权势逼迫常府认安乐郡主为女,后又嫁女给他。
以成全二人间的荒唐婚事。
不过这传言虽传的广,有脑子的人却也能分辨其中真假。
常氏鸣钟列鼎,累世簪缨,家中子弟高车驷马, 腰金拖紫者不知凡几。
能干出这等败坏祖宗名声的事儿?
要说这最反对这二人成婚的,只怕不是旁人,而是燕王府的谋士臣子了。
自皇太后那道突如其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的懿旨,一群人便想着各种主意劝说主上想法子将懿旨作废。
身为主君,不说如何德行,至少也不能做出这等罔顾人lun,伤风败俗之举。
其实要想抗旨也并非没法子。
奈何主上如今是彻底糊涂了没,听不进去劝,执意要娶。
娶就娶吧,一群藩臣纵使无可奈何,拗不过主上只能接受。
比起一直没有子嗣,若是有个万一基业后继无人郗氏举族败落的下场,娶妹妹只不过名声不好罢了。
如今还是子嗣最为重要
且幕僚们皆是面露无奈。
他们反对有何用?
二人间婚成也成了,洞房也圆了,自始至终主上可没问过他们一句意见!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了,以往的那个刁蛮小郡主,如今转身就成了燕王府的主母,他们这群幕僚们的女君了。
得了,如今女君刁蛮任性的坏话可千万别在主上面前说了!
上京不是朔州,一群自藩地来上京的臣子再此总束手束脚。
纵皇权衰落,他们王爷权势登极的如今,谁也不愿背负逆臣贼子的名声。
并非不愿背负,只是这枪打出头鸟,是脑子进水了才争相做这第一个反朝廷的人?
如今朝廷混乱成,各处动荡,正是举旗造反的大好时机,甚至连太子之位都是空的
一群虎视眈眈的王侯为何如今仍按兵不动?
盖只因他们都在等,等一个旗号,一声剑鸣罢了——
等第一个按捺不住的反臣打入京城,便是给了他们一个光明正大出师上京的名号。
届时只怕各路王侯,都会陆续入京擒贼。
他们主上留守上京务必风险至极,可若是此时离京返回朔州,只怕更是坐实了造反的名头
“主上,三千兵马已至颍川。”
从颍川来上京,快马加鞭不过三日路程,这些兵马说多不多,可却皆是训练有素以一敌十的Jing锐部队。
大梁兵力素来是重边虚中,并非梁帝执意如此,而是不得为之,边关重镇常年动乱,各地藩王林立,中央军力自然衰弱。
如今拱卫皇城驻守京畿的帝王亲属兵马,无非是南北二衙一万禁军,与外城百骑营罢了。
统共一万出头的兵马。
明面上燕王府就驻守在京郊两千Jing兵,若是再加上这批人马,早已进退无惧。若是传出去只怕叫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