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衍笑容未变,也不阻止,饶有兴致地看着盛空阳去拿那把剑,手中的茶冒着袅袅的热气,一口也未曾用过。
就在燕无双气得不行,盛空阳马上要碰到剑身的时候,沈惟舟突然开口:“盛空阳。”
盛空阳的动作顿住,转头去看沈惟舟,虽然不耐烦,但为了维持形象还是守礼地应了声:“有事吗?”
自从沈惟舟推门进来开始宁思凡就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生怕沈惟舟说出这把剑的来历,见沈惟舟直呼盛空阳的名讳之后霎时找到了发泄口,当即就要叫人轰沈惟舟离开此地。
“自小养在府外便如此毫无教养,直呼盛公子名讳,也不知道明欢哪来的胆子。”宁思凡边向盛空阳赔罪,边让人把沈惟舟带下去,行事看上去妥帖极了,“把二公子带下去闭门思过,不抄完五卷经书不许出门。”
盛空阳闻言面上表现出犹豫的模样,看上去十分不忍,但却没开口说一句话,默认了宁思凡说的结果。
燕无双又是恶心地咧了咧嘴,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暗骂一声,翻了个白眼。
沈惟舟根本没把宁思凡放在眼里,他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剑上,越看越觉得喜欢,好像这把剑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处处都符合他的审美。
几步就到了宁思凡眼前,沈惟舟垂眸看向那把剑,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去拿,丝毫不把身后要抓他回去的侍卫放在眼里。
盛空阳没想到沈惟舟是来和他抢这把剑的。
见沈惟舟不是朝着宁思凡去,而是要拿剑,他下意识出手,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还加上了自制的剧毒药粉,朝着近在咫尺的沈惟舟而去。
宁思凡见沈惟舟直直朝着剑伸手也是脸上挂不住,他不会武功,身子也亏空得厉害,没法对着沈惟舟出手,眼珠一转,也去拿那把剑。
不是想要剑吗,那我偏不给你!
脸上露出自得之色的宁思凡下一秒就痛苦地嚎叫出声,被掼出两三米远,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昏了过去。
沈惟舟轻轻扫过一眼四分五裂的茶盏,神色平静,一只手按在了剑上,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制住盛空阳,眉眼冷淡地朝对方笑了笑,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意味。
盛空阳无暇顾及面前这个人给他的熟悉感,他先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失声道:“你怎么没事?”
他吃不了苦,武学上造诣平平,打不过宁明欢他认。但是宁明欢中了他的毒,怎么会毫无反应,他怎么可能没事?
他的毒从未失手过,难道是药材上出了问题?
看着盛空阳神情扭曲一瞬,沈惟舟放开了他,并没有给他一个解释。
[沈惟舟怎么这样啊?凭什么不回答小太阳的问题,看不起人是不是。]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舟舟是懒得解释。]
[烙铁别太荒谬,能怎么解释啊,告诉盛空阳之所以不怕他丫的毒是因为沈惟舟身上本来就有天下奇毒?这奇毒还是盛空阳给他种上的?]
[好骂。]
[无人在意刚刚是燕无双身后那个侍卫帮舟舟拦下了宁思凡。]
[对啊,为啥啊?燕无双是不是认出舟舟来了?]
[自从黑屏之后舟舟的气质就有点不太一样了,感觉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跟之前差的有点大,所以认出来……不好说。]
[就是没素质没礼貌还找补这么多,一群nt毒唯。]
眼看着沈惟舟拿起剑就走,竟是对屋里的人没有丝毫兴趣的模样,要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慌感和巨大的心悸感让盛空阳几乎无法呼吸,他厉声喝止沈惟舟:“站住!”
“这把剑是我的,你凭什么带走它!”
沈惟舟停下了脚步,轻轻偏头:“你的?”
长剑出鞘,剑身如秋水清月,剑锋似流风朔雪,穿着一袭简单长衫的青年露出雪白的皓腕,有些氤氲的漂亮眸子透出一股坚韧的脆弱感,细细看去里面却是全然的冷漠与平淡。
简简单单的一招,甚至沈惟舟都没有靠近盛空阳半分,冷冽的剑意倾泻而出,隔空一剑,盛空阳束发的玉冠碎裂,几缕青丝被斩落在地。
盛空阳呆呆地站着,只觉得那一瞬间沈惟舟是真的想杀了他,而且巨大的压力让他根本无法动弹,他想躲却只能被迫站在原地,躲不开。
记忆里几乎从未出现过这种场面,他自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就算有麻烦也很快就会被身后的人解决,但此时此刻,心脏被攫住的恐惧和直面死亡的痛苦让他双膝一软,无力地倒了下去。
“阿芜!”
风九御和云子衍俱是起身,其他几个世家子弟也急忙去看盛空阳的情况,同时无数道不善的目光盯上了那个颀长笔直的身影,风九御的杀意在其中最甚。
“你居然敢——”
沈惟舟把剑归于剑鞘,尽管是孤身一人对上面前数人却也半分不显弱势。有些妖异的容色被他浑身的冷清气质压下去,整个人矛盾中又透着倦怠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