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又只有两个年迈的老妇,若对方是强人,二人又哪里抵抗得过?
世子看起来高大强壮,又深夜从地底不知哪里钻出来,哪怕不是歹人,也有可能身缠麻烦。
简王府的人自此便对这位老王妃格外苛刻,断绝了简王妃一切衣食用度,甚至视这位仍存活于世的简王妃如眼中钉、肉中刺,不时派人过来找麻烦,就想逼死老妻。
“真人,这两人很是面生呢。”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
“阿媪放心,我们真不是坏人,就是想要暂时借个落脚处。”
“没事,我们两个老婆子,身无长物,屋内也一贫如洗,除了两条命,有什么好被人惦记的?”
再加上她心神紧绷,担忧陈太微去而复返,哪怕与世子一路说笑打趣时,都不敢完全
“咳咳——有客人来了?”屋内的老媪并没有理睬她的话,而是问了一声。
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陈太微离去后,她在地下迷宫不知走了多久,不止是身体疲惫,连神识也几乎耗尽。
拔,少女说话声音娇软可爱,如今撒娇卖好,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老妇人没有答应,心中却是六神无主。
居住于此地的正是当年险些死于简王手中的老王妃,出事之后虽说有先帝作主留她性命,但简王却对当年的妻子恨之入骨。
“有两个人突然出现在院子中……”
夜深人静时分,这两人也不知是何来路。
哪知她这样一说,屋内的静清真人却道:
季兰婆婆心中有些怀疑,但静清真人的话她不便不听,唯有无奈的抓着门板,‘吱嘎’一声拉开。
那声音一唤,老妇人顿时急了,顾不得跟姚守宁二人说话,连忙回头喊了一声:
“季兰——”
静清真人倒是并不畏惧,她又咳了两声,接着声音有些喘息:
一进屋子,姚守宁才感觉身体逐渐回温。
他为人自信,自小到大极少受到挫折,纵然此时逃命进入别人院中,听到别人话中的嫌弃,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背着姚守宁大摇大摆的进了屋中,如回自己的地盘似的。
“真人,您稍候片刻。”
屋里的静清真人已经发了话,再加上季兰婆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姚守宁二人。
院门上了门拴,并没有被人打开过,这两人却突兀的出现在院中。
“咳……咳咳……让他们进来吧。”
这两人突然出现,且像是从地底某个秘道爬出来,这令她心直往下沉。
“若真是有歹意的,凭我二人,又怎么挡得住?”
季兰婆婆话中的意思姚守宁听出来了,她有些尴尬的看了陆执一眼,吐了吐舌头,心道:看样子这位阿媪是将她与世子当成了闯空门的强盗。
“两位客人,我家真人有请。”
她的目光落到了陆执的脚下,她眯了眯眼睛,依稀可以看到被翻开的泥土,心中不由更加防备了。
她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明白,就怕陆执心生歹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庵堂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老妇人心中的不安自然是被放大了。
这位前简王妃自从出府独居之后,便似是看破了许多事,性情大变,对世俗名利、身份、财帛等全然并不放在心。
“我们这里清苦,实在……”
不过那老妇人显然非同一般人,她并没有因为姚守宁的讨好卖乖而放下戒备,反倒目光落到了远处的院门上。
被称为‘季兰’的妇人面露无奈之色,隻得应了一声:
老妇人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屋内传来咳嗽声将她打断,接着又有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在喊:
陆执也听到她的不喜,却并不以为意。
老妇人叹了口气,屋里静清真人再度发话:
老妇人希望以这样含糊的话向屋内的静清真人传递消息,使她不要再问了。
而先帝去世之后,神启帝为人自私冷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乎,又哪里还会在意一个隔了一代,又非同枝的长辈呢?
“远来是客,既然来都来了,就请两位客人进屋坐坐。”
“……我们只是两个遭到厌弃的孤老婆子,真的既无钱财,也没用处,你们若没有什么事,便快快离去吧……”
可今夜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听闻有‘客人’闯入家中,不止不避,反倒像是十分殷切,连说了好几句让季兰将人迎入屋中去。
先帝在时,简王府的人倒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
姚守宁闻言大喜,拍了拍陆执的肩,而那季兰婆婆却有些不大情愿,低声道:
她这样一说之后,姚守宁顿时接话道:
她催得有些急,说话时又咳得撕心裂肺的,令季兰婆婆心生狐疑。
“唉——”
屋里昏黄的灯光如水般泄出,照亮庭院,她的影子被灯光拉得极长: